發現顧雪洄逐漸乏力,中年人當然不會放過這么明顯的破綻,殺招接二連三。
他沒有問顧雪洄是誰,到底要來干什么,只要是懷疑震雷宗來迭會山查探的,都會死在這里。
死人沒有了解的必要。
又一道雷落下,顧雪洄發麻,差點脫力握不住碧光劍。
中年人瞄一眼顧雪洄手上的碧光劍:“你這劍有沒有并無區別。”
反正都是打不過死掉。
顧雪洄已經沒什么力氣再說話了,只要沒有領悟到自己的劍意,他就破不開白玉鐲的封印,修為一直壓制在金丹。
金丹和化神跨越兩個大境界,他是完全地被壓制。
“我忽然發現你小子長得相當不錯,”顧雪洄孤身一人,再沒有力氣反抗,中年人這才有空慢悠悠打量顧雪洄,“金丹劍修,你很不錯,可惜了。”
手心凝聚雷光,中年人一掌就要對準顧雪洄落下。
顧雪洄眼也不眨,眼瞳清清楚楚映出中年人的樣貌。
他沒有一絲懼怕。
“你不是真正的化神,”顧雪洄輕聲道,“是靠丹藥強行養出來的化神,你的外化法相沒有天地法則,徒有其形罷了。”
中年人愣住。
小小的金丹竟然有這樣的洞察力?
大多數金丹在這個時候還懵懵懂懂,能做到對靈氣的進一步精煉就是相當不錯了,別提什么感悟靈氣中蘊含的天地法則。
就是這一瞬間的怔愣!
顧雪洄抬手,殘破的碧光劍噗呲一聲扎入血肉。
即使中年人不是真正的化神,也是實打實的元嬰。元嬰修士豈是一把殘劍就能殺死?
意識到顧雪洄還有余力,中年人不再留情,忍痛并指念咒。
“小看你了,不過這一次我不會再留情了,”中年人厲聲道,“給我去——呃!”
中年人忽然雙目睜大,原本的致命殺招陡然中止。
顧雪洄躺在原地,淺淡色的琥珀瞳仁倒映出中年人背后另一個人影。
任閑收起黑金長棍,立在原地覷他:“沒死吧?”
沒死,只是沒力氣了。
他確實是佯裝誘敵,但也確實只有一劍的力氣。
任閑身上什么丹藥也沒有,就是有顧雪洄也不會吃他給的東西,兩人幾次見面都是殺到紅眼。
即使有這次的救命恩情,任閑也不會覺得他們兩個能解開矛盾放下成見。
“他不是震雷宗的掌門嚴天瑞,”任閑說道,“震雷宗的一個長老而已。”
一個從元嬰靠丹藥強行提升到化神的長老。
顧雪洄緩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從袖里拿出丹藥補充靈氣,再加上他自身的吐納法,終于有力氣站起來。
“謝了。”
顧雪洄招手召喚插入中年人的碧光劍,劍尖已經斷裂留在這個震雷宗長老的體內。
任閑哼笑:“不能用了這劍。”
不能用顧雪洄也要把碧光劍收好。
碧光劍變換成玉如意,頭部已經沒了,只剩下一根碧玉長桿。
顧雪洄:“……”
稍稍比劃了一下,還是勉強能用的。
注意到顧雪洄的動作,任閑問:“你的清霜呢?”
他沒有參加上一屆天驕榜,可顧雪洄先前有多強悍他還是知道的。
最顯而易見的,顧雪洄修為倒退至金丹。
任閑:“你的元嬰總不可能像那些人一樣靠丹藥灌出來的吧。”
“所以,你來長山州,到底是來做什么的?因為修為倒退羞于見人,找個地方躲起來?”
“你話真多,”顧雪洄翻個白眼,“有這功夫,還是快點把庚玄鏡交出來的好。”
現在的顧雪洄就只有一張嘴了。
任閑只當是沒聽到。
他還沒有墮魔,更是要堅守本心——他絕對不會像天衍宗所說的墮魔者,濫殺無辜。
只有保證自己的清白,他才能為曾又夏徹底洗白。
“庚玄鏡我不能給你,因為我還有用。比起追蹤我奪回庚玄鏡,你現在更要操心的是自己吧。”任閑繼續道,“也不知道你好端端的來這里做什么,自尋死路嗎?”
顧雪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道:“你在拍賣場買的那顆混元丹,是震雷宗煉制的仿品?”
任閑:“……”
顧雪洄:“所以震雷宗的丹藥果然有問題,你這是打算來埋伏找人算賬?”
任閑不說話了。
從被天衍宗宣布墮魔叛師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孤立無援的一個人了。
一切只能靠自己。
“我總得知道,他們的丹藥是怎么回事吧。”任閑道。
混元丹有問題,只要靈力使用過度他就要失去理智,逼得他不得不暫緩調查進度,重返迭會山尋找自救方法。
兩人難得心平氣和相處。
“除了庚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