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
顧雪洄高高躍起,碧光劍劍刃破空凜冽呼嘯, 不過眨眼間,就到了任閑身前。
劍光如練,劍氣如潮,劍氣過后仍然是劍氣,劍招一招接一招, 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任閑忙轉動黑鐵棍抵御,幾個后撤步避開劍鋒,加速調息吸收混元丹,盡快恢復靈力。
隨著藥效的吸收煉化, 任閑昂首長嘯,噴出一大口精氣, 抬手掄棍,剎那間黑金長棍光華流轉,殺意滔天。
這殺意如有實質,原本周圍的花草就被顧雪洄的劍氣摧殘得幾乎倒下,被這殺意一震,土崩石裂。
“這是干什么?”
“有什么寶貝值得如此生死大戰?”
兩人神通畢現,你來我往,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這……這真的是元嬰嗎?”有人升空遠望,在心中默默估算兩人的實力,越看越心驚,“這就算是化神來了也不見得能討到好吧。”
“不不不對,”任閑同樣心驚不已,“你怎么……怎么才金丹?”
“金丹打元嬰我也不是第一次了,”顧雪洄已經很久沒和別人這么痛快打過,全身熱血沸騰,劍隨心動,鋒銳之力藏于劍招中,招招致命,“你不用怕丟臉,因為你不是第一個高我一個境界還輸給我的人。”
“輸?不可能!”任閑喉結聳動,用力大吼。
他師尊說,不論面對再驚才絕艷的天驕人物,自己不能先懼先怕,不然就從心理上輸了一層,自然而然認為自己輸給這樣的人物理所當然。此生一輩子站在天驕的陰影下,談何超越?
黑金長棍噼里啪啦密集如驟雨雨點,挑、撥、彈、壓,最后是長沖直入的點眉心——
蛟龍出海,殺機必現。
古語說槍怕搖頭棍怕點,長棍靈活多變,使棍之人往往剛勁強力,點棍勢大力沉,一棍傾泄全力,不死也殘。
不論是往左還是往右閃避,都會被黑金長棍順勢掃過去,顧雪洄屈膝下腰,脊背挺直如板向后仰去,同時抬手橫劍,與黑金長棍相交抵擋。
按理來說,顧雪洄這樣的身形是極難發力的,反而是處于上方壓過來的任閑更有優勢。
然而顧雪洄卻趁勢壓低身形,滑步抽劍探向任閑腰腹。
圍觀修士紛紛倒吸一口冷氣,本以為是必死的局勢瞬間就扭轉了。
“那個戴面具的是劍修吧?長山州何時有這樣的劍修?”
“劍光獵獵,劍勢浩蕩大氣,持劍人身形靈活應變迅速,這樣的劍法真是我此生所見絕無僅有的玄妙了。”
“這棍法也不同凡響,來勢如雷霆,去勢如鴻雁飄羽……”
即使任閑躲開劍鋒,劍氣依舊打在他的腰腹上,使得他的身形晃了晃。顧雪洄當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乘勝追擊。
任閑旋身轉動,為了避開顧雪洄的劍招,竟然背向顧雪洄!
“完了!”圍觀修士忍不住喊出聲來,“這不是完全把自己的漏洞完全暴露出來嗎?!”
只要顧雪洄往任閑的后背一擊,任閑就徹底完了。
顧雪洄果然直直劈劍過去,劍氣凝于劍尖,力求一招致命。
錚錚錚——
出乎意料的,任閑竟然先一步轉身,黑金長棍橫掃,迸發出無雙的威力。
劍刃與棍身交錯,兩人互相抵力。
能掄動黑金長棍,任閑的力氣自然不一般,碧光劍本就是街邊最普通的劍,因為顧雪洄個人劍氣強橫,這才在打斗中多撐了幾個回合。
微弱的崩裂聲如細絲拉弦。
顧雪洄暗道不妙,任閑曾經是浩蕩峰峰主曾又夏最看重的徒弟,這根黑金長棍當然是搜羅最好的材料找了宗門內最好的煉器修士幫忙煉制,堅不可摧,重逾萬斤。
顧雪洄抖腕意圖收劍,然而還是太晚了。
碧光劍劍身已然經受不住這黑金長棍,赫然裂出一個兩指節長的豁口。
“顧十八,你的本命劍呢?”
任閑奇怪。
他能倚靠宗門煉得黑金長棍,顧雪洄身為長鯨汀唯一的傳人,自然也有甚至可以說比他更好的材料煉制出來的本命劍,這早在顧雪洄十八歲挑戰天驕榜時就隨主人鋒芒畢露的本命劍,為何直到現在都不見蹤影。
顧雪洄不答,他的臉色完全覆蓋在面具后面,任閑看不出他的神色變化,只看到面具兩側的銀白流蘇微動。
顧雪洄再次出劍!
任閑卻無心與他繼續纏斗,他現在感覺很不舒服,紫府內的元嬰吞吐納氣,靈力翻涌,怕是要晉升渡劫了!
“顧十八,你的本命劍不出,就算你的劍法再精妙,也難以扛過我的黑金長棍,”任閑以棍別開顧雪洄的碧光劍,壓低聲音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境界跌落還在這種地方,但想來你的第一目的不是來抓我,遇到我應該是巧合。”
“怎么會是巧合,”顧雪洄冷哼道,“我就是專門來找你的,我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