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完準備走人了。
“多謝款待,還有啊,”顧雪洄走到門邊,這才道,“丹綺姑娘還是別白費功夫了,你要是真想請劍修護送,不如多加點錢找軒紫劍宗其他人,畢竟我只是個金丹而已。”
“還有一件事,軒紫劍宗好歹算是個正經門派,縱然……”
“原來顧長老也知道自己只有金丹啊!”
丹綺再有耐性,這會兒也忍不住了。興義和掌柜說過顧雪洄是興陽派內門弟子,可憑借顧雪洄的金丹修為,想來在門內也不是什么特別重視的弟子,也就是在長山州才顯得特別突出罷了。
她好歹也是個千年元嬰,多次客客氣氣相請,顧雪洄居然擺架子這么不給面子?
現在吃完東西就跑路,這簡直就是把她的臉往地上踩!
真以為她是興義和掌柜,把興陽派內部的等級規則刻入骨髓,會怕遠在中州的興陽派?
丹綺拍桌而起——
顧雪洄前面的門無風自動,嘭地一聲關上。
第7章
一只腳跨到桌上,丹綺撕掉溫柔假面,飛掠起身伸手揪住顧雪洄的衣領往上提:“既然知道自己只有金丹,在沒有元嬰之前,就應該對前輩保持應有的尊重。少擺那些少爺架子,我在這云鶴城呼風喚雨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要不是看你小子是中州來的,我忍你到現在?”
顧雪洄雙腳晃了晃,不受自己控制懸空沒落到實處的感覺不太好。他慢吞吞道:“既然知道我是從中州來的大少爺,就知道我不缺錢也見過不少好東西,長山州這地方難道還能比得過中州?我明明拒絕過了,你卻到處堵截我,丹綺姑娘比我那個小賀師侄還要倔強不講理啊。”
小賀師侄是哪位?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丹綺手上的力道加重:“無論如何,這趟黑市我是必須要去的。我客客氣氣地相請,你既然不愿意百般推脫,就不要怪我……”
她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虎口處有極強的靈力沖擊,又麻又痛,逼得她不得不松手。
顧雪洄雙腳才落地,丹綺便運起一掌,洶涌的靈力向他襲來。無需看丹綺從哪個方向攻擊,顧雪洄上半身一轉,輕巧避開,腳還立在原地沒有分毫移動。
長山州化神期的大多集中在廣流仙宮高層,化神散修一只手數得過來。以丹綺的修為,足以壓著大部分散修讓他們不敢造次。而作為云鶴城城規的制定者和執法者,丹綺是不需要遵守城規的。
一掌被避開,丹綺搖了搖手里的團扇,釋放元嬰威壓。這足以讓整個客棧內其他修士為之一顫,若是普通的金丹修士早已口鼻冒血,跪在丹綺面前。
顧雪洄面色如常,直挺挺站著沒動。
丹綺眸色加深,心道興陽派內門弟子果然是有幾分本事。當即再次搖扇,風聲卷成龍卷風,夾雜尖銳的鶴鳴,呼嘯沖向顧雪洄。
心念一動,一道青光自顧雪洄袖中飛出,翡翠玉如意劈斷龍卷風,回到顧雪洄手中,在他指尖轉了一圈,隨即揮出。
只是輕描淡寫的動作,這一揮卻仿佛帶著千鈞之力,將丹綺猛地摜在墻上。
更甚于元嬰威壓,壓得丹綺連呼吸都困難,想要仰頭張開嘴爭取些許空氣反而干渴得更加厲害,周圍的空氣在被慢慢抽掉,窒息讓她整張臉通紅。她只能驚恐睜著眼睛,痛如刀割,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掌柜的——”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丹綺剛才釋放元嬰威壓,讓客棧內其他修士極為不安。侍女知道丹綺在樓上招待客人,急忙上來詢問。
可是等了許久,里面安靜無聲,沒有其他聲音。
就在侍女猶豫是否要再敲一次門時,房內傳來顧雪洄的聲音。
“進來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丹綺身上的千鈞之力瀉去,她終于得到呼吸的權利。
丹綺低咳幾聲,也不敢直接看顧雪洄的臉了。視線下移到他的腰部,襕邊金色的勾連云紋泛著微光,墨藍色腰帶緊束,更顯得他腰細腿長。
又是一件能抵元嬰一擊的外衫,貧窮的長山州修士沒幾個負擔得起。
“掌柜的?”侍女看不懂屋里的場景。
一般情況下,打完能站著的只有丹綺,可眼下這個年輕人頭發齊整,衣袖不見任何凌亂,反而是丹綺趴在地上,話都說不出來。
丹綺勉力抬起一只胳膊,示意侍女扶她起來。
劍修打架,慣常使劍。
“風聲鶴唳”是丹綺的成名絕技,自她練成后近乎無敵手,可以說每次出手必見血,連兩個鄰居宗門掌門都不想和她直接對上。她拼盡修為凝成最強一擊,對方無需出劍,只隨意用玉如意一揮便將她反擊得毫無還手之力。
這一揮的靈力還控制得極為精準,整個客棧都只能感覺到她的元嬰威壓,卻感受不到這一揮是多么的氣勢磅礴。
丹綺悚然。
這已經不是州與州之間資源導致的實力差距了,這完全是顧雪洄本身實力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