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道:“還不是。”
他摩挲黎纖脖頸,感受掌下軟嫩觸感,呼吸粗重,“還有洞房,也叫雙·修。”
小魚仔:“具體咋修?”
江白白:“織條圍脖。”
第103章 渡厄城·五
……
胸膛貼著胸膛, 兩片護心鱗若隱若現,小巧圓潤的鱗片相互吸引,暗暗射散著天下間最溫柔昳麗的芒。
水墨松煙裊裊, 絲縷氤氳;嗚咽,低吟, 伴著溫涼夜風, 漫在逼仄的小房間。
繞是匿著枯骨, 負著人命的黑店,也成了風月場。
樓下。
畫皮鬼邊用指尖捏起透明的皮, 仔細地往骨骼上黏。邊瞪向那扇緊閉的木門。
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巴不得將屋內二人嚼碎了, 咽進肚里。
畫皮鬼心里憤恨, 手下也用了幾分蠻力, 一時扯得自己臉皮生疼。
陡然間,她停了手,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只見她從寬大袖口中抽出一副畫軸。
攤開后,泛黃宣紙上赫然橫著一人一劍:
人俊美無儔,姿態超然, 身后是昏黃斜陽云霞煙塵,與望不到邊際的長河。
劍三尺有余,通體銀灰, 劍尖下有鮮血汩汩。
紅指甲劃過粗劣紙面,畫皮鬼自言自語道,“像, 真像,沒想到竟是被我等來了。”
她眼中精光閃爍, 掌心燃起一團磷火,手腕翻轉間,綠焰蹭地躥出,朝著地下內城的方向飛。
畫皮鬼笑了起來,可誰知嘴角勾到一半,磷火竟被一行人攔截。
幽光下,來人臉色白的駭人,唯有木蘭僧衣帶有幾分暖意。
“你做什么?”畫皮鬼惡聲惡氣。
“你要做什么?”來人不答反問。
畫皮鬼打量他幾眼,深知自己不是此人對手,便大方地把畫軸遞給他。
順便解釋道,“畫上的劍和人,皆是我們城主找尋多年的,若提供線索,會被懸賞無數靈獸與金幣的!”
“這樣啊”玄蕪做恍然大悟狀,又問道:“你找到了?”
“嗯,”畫皮鬼點頭,手指二樓西南角,“雖長得略有偏差,但方才出劍時的凜冽神色堪稱一模一樣,…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語畢,她催促道,“快把磷火放出去啊!”
“行。”玄蕪笑瞇瞇地點頭,手一松,火焰突突地跳著。
畫皮鬼喜上眉梢,剛剛得意起來,便被磷火襲擊面門。
幽綠的火焰蹭地遍布全身,她張大嘴巴,想放聲喊叫,可喉嚨已被燒爛。
于是,眨眼間,方才活靈活現的鬼魅就化成了齏粉。
玄蕪略側身,任風吹進屋內,抬手摸了摸下頜,略有自滿地嘀咕:“你的皮,做的可不及我。”
素紗簾帳內,聲音逐漸停歇。
江逾白捏著黎纖下巴親了好半晌,方才起身。
清理過后,身下人軟在榻上,皮膚瓷白透粉,脖頸與前胸有不能寫出來的,眼尾泛紅,還掛著道淚痕。
他掉了好多淚珠子,開始是疼的,后來是不能寫出來。
“白白。”黎纖下意識喚道。
江逾白這才發現他聲音啞得不像話,連忙渡了口水喂他。
“難受嗎?累不累”江逾白道。
黎纖軟趴趴地蜷著,眼皮低垂,神情迷糊,卻仍嘴硬,“不難受,不累。”
——嘶,不累?
江逾白挑了挑眉,咳嗽兩聲,摸摸他腦袋,催促他快睡覺。
本就折騰許久,加上酒勁上涌,黎纖困乏起來,長睫撲閃幾下,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只是臨睡前也不忘把枕邊的布帛摟在懷里。
那是江逾白的小片緞袍,方才撕下用來寫婚書的。
江少主活到弱冠年歲,只知道戰帖如何寫,哪里會寫婚書,只得照著看過的畫本子臨時編。
筆勢遒勁,行云流水,他想到什么就寫什么,白首約,紅葉盟,魚水歡,鴛鴦誓…
寫到鴛鴦時,黎纖撥弄腰間的小荷包,彎著桃花眼,笑得格外粲然肆意,吸納了天地間的所有昳色。
黎纖呼吸聲逐漸均勻,睡得安穩,江逾白側躺在床沿上,用視線一遍遍描摹他眉眼。
窗外血月當空,紅光漏進紙窗,灑在床幔中,二人好似躺在了尸山血海里。
江逾白的心突突地跳了數下,他把黎纖摟進懷里,下巴抵在柔弱發旋上。
默默地打定主意:
待永安郡一事結束后,立刻帶黎纖回歸元山,告知四海五洲,光明正大地與人成親合籍,共享福禍到白頭。
而后,在山腳辟座大宅子,前門栽海棠,后院植松竹。
流水環舍,引泉砌池,再養幾只漂亮魚兒。
……
初春踏青,仲夏納涼,暮秋賞楓,隆冬沽酒。
繞是這般想著,寒潭眸已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