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言回到家后,葉允澄已經為他放好了洗澡水,她困得有些睜不開眼睛,但還努力堅持著。
“你還沒告訴我,你出去干什么了。”葉允澄坐在小椅子上,手撐著下巴,看著正在泡澡的裴修言。
裴修言將額發向后撩去,手搭在浴缸的邊緣,嗓音溫潤:“找律師進去看了一眼徐建。”
葉允澄癟著嘴,一副不高興的模樣,這話,估計他只說了一半。
她太了解裴修言了,什么事都喜歡自己扛著,但是她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替他分擔了。
想讓他把話說全,她不是沒有辦法。
葉允澄坐在了浴缸的邊緣,手盡力支撐:“老公,我很想知道全部,不然,我就去陪小竹子。”
裴修言抬起手,水順著手臂線條滑落,越來越知道怎么威脅他有用了
葉允澄穿著白色睡衣,沾了水后,直接貼在了身上,她剛剛被裴修言按住了后腦勺,半個身子都進了浴缸。
“你就知道用這招蒙混過關。”葉允澄抬眸瞪了裴修言一眼。
裴修言起身,隨便擦了擦,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其實不太想告訴葉允澄。
回到臥室后,葉允澄纏在裴修言,摟著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胸口:“告訴我嘛,好不好。”
威脅不成,那就撒嬌。
總有一個辦法是好用的。
“徐建,不是徐斯塵的父親,而是殺害我母親的兇手,從而導致我父親跳樓。”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葉允澄的大腦停止運轉了,她仰著頭,愣愣的看著裴修言。
這信息量可太大了,從來沒聽他說起過。
裴修言從頭到尾跟葉允澄說了一遍,葉允澄聽的很認真,最后,她長長嘆了口氣。
幸好,徐斯塵遇到了裴修言。
雖然知道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但對徐斯塵未免太狠了一些
現在母親死了,父親還不是親生的,還是個殺人兇手。
裴修言要眼睜睜看著殺害自己母親的兇手逍遙法外,但是沒辦法,那個時候的徐斯塵太小了,心靈本來就遭受了重創,在告訴他真相,那就太殘忍了。
葉允澄緊緊抱著裴修言,人前,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天之驕子,可是誰又知道,他受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大的委屈與折磨。
為了自保加入黑手黨,卻因為害怕,不敢讓她知道,怕她離開,他幾乎沒什么安全感。
上次抱著小竹子離開家,他的反應太大了,因為一點點小事,他都會覺得,她會離開他。
“允澄,裴教授,你們睡了嗎。”李米芮披著外套聲音有些焦急。
葉允澄本來還想安慰裴修言的,但聽到敲門聲后,她快速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起身拿起睡袍去開門。
“不知道怎么了,徐斯塵突然發高燒了,額頭燙手,他又不肯去醫院。”李米芮急的眼睛都紅了。
葉允澄快步走到床頭柜前,拿起手機給醫生打了個電話,因為家里有寶寶,以備不時之需,他們請了個家庭醫生。
“我先去看看。”葉允澄說著關上房門,拉著李米芮下了樓。
裴修言沒穿衣服,他是不可能直接起身的,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
徐斯塵平躺在床上,額頭上覆著毛巾,李米芮知道裴修言他們幾乎沒這么睡覺,不想打擾他們。
可是燒的越來越厲害,藥也吃了,也不管用。
“他感冒了,別給你傳染了,你現在是孕婦。”葉允澄說著推開門走了進去。
李米芮當然不可能乖乖聽話在門口站著,葉允澄只好從備用藥箱里,拿出口罩地給她。
徐斯塵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葉允澄拿出退燒貼打開:“你要是給你寶貝媳婦傳染了,那她可就遭罪了,不能吃藥,只能喝水硬挺著,如果嚴重還會影響到胎兒,導致流產”
“你知道的,她擔心你,不會離開你的。”葉允澄把退燒貼給徐斯塵貼上,然后起身:“我拿酒過來,你給他擦擦手心,腳踝,還有胸口。”
當時裴修言發燒她就是這么做的。
李米芮屬于一著急,什么都忘了,就記得吃退燒藥,用毛巾敷額頭了。
徐斯塵拽著被子將自己的口鼻遮住,睡覺前還好好的,越睡越透不過氣。
可能殯儀館太冷了,只不過當時沒覺得。
李米芮坐在床邊握著徐斯塵的手:“多大的人了,一點都不省心。”
徐斯塵的身體很好,最多就是加班后頭疼,睡一覺就好了,發燒感冒的都是她。
裴修言接過葉允澄手里的小盆,她剛剛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老婆,你回去休息,老公去就好。”
葉允澄點了點頭,她做嫂子的確實不太方便。
“哥,你回去吧,我沒那么嬌貴,一會就好了。”徐斯塵說著看向裴修言。
裴修言將毛巾扔進小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