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國公府補了一筆很豐厚的嫁妝,孟語瀾悉數收下;至于送來的人,孟語瀾以家里實在沒地方住為由退回去了。
嫂子,那以后搬了新家怎么辦?唐竹筠好奇地問。
她也知道孟語瀾對娘家已經徹底死心,但是還得借勢,所以中間這個度就很難把握。
走得太近了,容易被利用;走得太遠了,人家也不能被利用,難!
孟語瀾卻從容淡定:沒關系,我生完孩子之后,搬了府邸,會要國公府的一個下人。
不看著她,國公府怎么放心?沒有人在身邊,怎么能把她的想法傳回國公府?
這人是眼線也不要緊,單看你怎么用。她耐心細致地教導唐竹筠,日后也總會有人往你身邊塞人,不必非要弄得臉紅脖子粗。既然是送給你的人,那你一定就能處置。因勢利導,讓他為你所用。
唐竹筠腦殼疼。
還好還好,晉王平時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橫起來連皇上的賬都不買,所以應該不會有人那么想不開,去給他送東西送人套近乎吧。
至少從目前來看,還好還好。
孟語瀾翻了翻嫁妝冊子,道:正好有些東西就給你用了,省得還得采買。
唐竹筠忙擺手:嫂子,我不要。咱們唐家的一根草,我都沒打算帶過去。
她沒給娘家做什么貢獻,讓父兄操碎了心,還好意思把娘家地皮刮一層走?
而且她看過晉王府的賬目,就明面上的存銀都讓她驚掉了眼球。
真的,貧困限制了她的想象。
說起來,自從晉王活了之后,她還沒好好問問這遺產的事情呢!
不過再想想,晉王回來了,庫房鑰匙也得交還回去,心好痛。
王爺您多死一陣也行啊,讓她好好過幾天躺在銀票上的日子啊啊啊啊啊!
話說晉王都富成那樣,她去幫他養兒育女,還得自帶干糧,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些啊,都是我侄子侄女的,誰也別想搶走。唐竹筠哼哼著道。
孟語瀾伸出食指在她眉心點了點:你這個小慳吝鬼。
我慳吝?嫂子實在見得太少了。
淮上那才是慳吝的祖宗!
孟語瀾道:王府再富,那也不是你的;我們府里再難,這也是我們的心意。給你你只管收下,難道日后你不管你侄子侄女嗎?
那肯定不能。
這不就是了?孟語瀾笑道,我知道你不耐煩做面子上的事情,但是眾人就是這么俗,就是看你嫁妝多少,看看你娘家是否重視你,而且這也是王府的體面雖說晉王可能也不看重,但是家里不能在這件事情上拖你后腿。
咱們也不用打腫臉充胖子。唐竹筠道,唐家原來什么情形,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然而現在國公府八十抬嫁妝送進來了,這也是大家眼皮子底下過的,所以沒有再不給你嫁妝的道理。孟語瀾笑道,給你,你就只管收著;總有跟你討要的時候。
唐竹筠:好嘛好嘛,我不管了,都聽嫂子的。
孟語瀾臉上笑意漸漸斂去,低聲道:阿筠,嫂子也有一件事情求你。
什么?
如果我生孩子的時候有三長兩短我知道你會救我,但是有時候,命有八尺,難求一丈。真有那一天的話,我就把孩子托付給你,我的所有嫁妝也都托你保管,日后等孩子大了,你給他一半便行,另一半給凜凜。
與其說給凜凜,不如說是謝唐竹筠的。
唐竹筠聽得心里悶悶的難受。
雖然她知道,那是極小概率的事件,然而母親為兒女謀劃的心,卻是那般情真意切,令人動容。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大哥,但是后院終究不是男人的地方
我懂,我答應。唐竹筠握住她的手,我們約定好,如果有一個人有意外,另一個人幫對方照顧年幼的孩子。
好。
兩人相視而笑。
娘娘,王爺搬家了!秀兒進來道。
搬到哪里了?唐竹筠驚訝地問。
當然是隔壁啊!秀兒道,我得去把梯子收起來,防止他爬墻過來占便宜。
唐竹筠:
晉王想要爬墻,還用梯子嗎?
果然,傍晚時候,嫣然嚷著要踢毽子,唐竹筠來到院子里,就聽到隔壁晉王的咳嗽聲。
嫣然:母妃,父王是不是染了風寒?您要不要去給他看看?
唐竹筠:沒有,你父王身體好著呢!來,踢毽子!
哦,好。
晉王聽著隔壁唐竹筠和嫣然的嬉笑聲,心里欣慰又癢癢,看著面前的墻,怎么看怎么礙眼。
之前秀兒總是在兩家跑來跑去的時候,他怎么就沒讓人在中間通一道門?
就算在門縫里,也能看到不是?
悔之晚矣!
母女倆正踢著毽子,凜凜從孔大儒那里回來了。
嫣然笑道:哥哥來一起踢毽子。
凜凜笑著擺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