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海用心聆聽著這些聲音，試圖從中捕捉到更多信息。這些聲音究竟意是他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呢？

程望海屏住呼吸，他覺得有人靠近，靠的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yuǎn)。

他聞到李燃的味道，似乎是帶有樹木青草的香味。

程望海似乎還期待著什么甜言蜜語，或者是像他曾經(jīng)夜里偷偷的親吻。但是什么都沒有。

李燃聲音低沉的說：“混蛋。”

程望海緊閉著眼睛，心縮成了一團(tuán)。

李燃又用最大的音量大聲的沖著程望海的耳朵喊了一句：“你為什么不說話！你為什么還要裝睡！”

李燃開始用力的晃悠起程望海的肩膀，然后猛地趴在程望海的胸口上，說：“我今天就拔出你的心吃掉！！！”李燃在程望海的胸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咬著程望海就像是他是小猴子的時候。

程望海緩緩睜開眼睛，他溫柔的摸摸李燃許久未修剪的頭發(fā)。

李燃松開嘴，抬起藍(lán)色的眼眸說：“韓蔚風(fēng)和我說，你的病可以換身體治療，陸行舟允許的，你為什么不換？”

“我不喜歡別人的施舍。尤其是陸行舟。”

李燃憤怒的眼神深深的刺痛程望海，程望海咬緊牙關(guān)繼續(xù)說：“你記不記得，我說過，我不會拿一個人換一千個人的命，也不會拿一千個換一個人。”

“我們這些仿制品被制作出來就是這個功能，是提供給人類器官，給人類當(dāng)做備份，當(dāng)實驗品。”

“仿制品也有靈魂，李燃。我未經(jīng)允許就奪走他人靈魂的容器。”程望海說，“我不能那樣。”

李燃瞪著眼睛，說：“你用我的身體，我把我的身體給你。我允許！”

程望海搖搖頭說：“不。你的身體屬于你自己。好好愛惜，不要給任何人。”

“借口！！！”李燃吼道，“你既然因為喜歡我，你曾經(jīng)做了這么多壞事，為什么不能再多做一件？你去叛軍基地殺了那么多仿制品你都沒有猶豫，為什么現(xiàn)在你換一個身體你卻不愿意了？”

“李燃，當(dāng)時我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才去追殺你”

“程望海，你退縮了！！！”李燃一針見血的說，“大學(xué)的時候，你跳進(jìn)冰城的河里。在鏡面屋里，你拿刀割腕。現(xiàn)在，你等著死亡來敲門。”

“我累了。你也長大了。”程望海很久沒有這么長時間的說話，他的嘴部的肌肉開始酸痛起來，“我想閉眼休息一會”

“累了？”李燃的眼瞳顫動起來。

程望海想著從李燃重生以來，他每天都過著驚心動魄的日子，他失去了一個個親人，他終于等到李燃長大，他無比的疲倦想要休息，哪怕這休息是死后長眠。

“嗯。我想休息。”程望海說，“我這個平凡的人類力量也有用盡的一天。你是十級特工，你是永生之人，你可以自己走接下來的路。”

“你和我在一起感覺到的疲勞，超過了喜歡？你厭倦了，你覺得不值得再為我活下去？”

李燃絲毫沒有留白，他的話坦誠的讓程望海心頭一緊。

程望海握緊拳頭說：“我盡力了，李燃。我盡力愛你了。”

“你沒有盡力！”李燃盯著程望海眼睛發(fā)紅，“你沒有盡力！你若是盡力，你會想方設(shè)法的活下去。你要收回你的愛，用我根本無法阻止的方式，你要提前收回你的愛。你又要心如鐵石的對待我，既然這樣，你又為什么讓我重生。我活過來，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你如果真的到了七老八十死掉，我會覺得你盡力了。你現(xiàn)在還不到三十歲，你和我說你盡力了？你恨不得趕緊跑進(jìn)死神的懷抱里，趕緊躲著我遠(yuǎn)遠(yuǎn)的，你甚至最后都不讓我陪你。

你一個人躺在這里看著天花板，這就是你想要的？”

“我不想吵架，我想最后和你”程望海聲音有些哽咽，“最后好好的，給你留個好印象。”

“我寧可重生變成猴，我都愿意活著多和你在一起一天，你倒好，抱著尊嚴(yán)抱著你的狗屁價值觀比茅坑里的石頭都硬！”李燃的大尾巴“啪”的給程望海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差點沒把程望海的魂打飛出去，他愣了一下，震驚遠(yuǎn)大于疼痛。還沒等程望海緩過神來，李燃又吻了上來。

程望海又羞又惱，他極力掙扎。

李燃?xì)夤墓牡牡芍劬φf：“我不能讓你自殺。”

“我沒有自殺，我生病了，李燃。這是自然現(xiàn)象，你說過要順其自然。”

“生病后治療，結(jié)果叫做順其自然。你他媽有方法治療你不治，你就是要自殺。”李燃說，“既然這樣，還不如我謀殺你。你死得其所，還算是個漢子。”

“什么？”

“先！奸！”李燃扯住程望海的兩個耳朵喊道，“后殺！！！”

第245章 望盡天涯路

程望海只能用微弱的氣息吼道：“你要是敢在我這個要死的人身上作孽，我變成鬼也饒不了你！”

“你都要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