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海咬牙大步流星的朝法醫室走去,李燃跟在他身后。他感到李燃灼熱的目光烘烤著他的后背,撞擊著他的過往,擒住他的手腳,撩撥他的心門,像是鑼鼓喧天般吵鬧。他推開法醫室的門,李燃在他身后慢悠悠的進來。
夏法醫頭戴藍色手術帽,銀灰色的短發在鬢角處露出幾撮,她露出恬靜慈祥的微笑:“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夏姨,還沒退休?”李燃笑道。
夏法醫放下了手里的手術刀,說:“小子還活著,不錯。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那哪能。”李燃大義凜然湊過去抱了抱夏法醫說,“我怎么能讓您白發人送黑發人。”
“嘴還是這么貧。”夏法醫脫下手套洗了洗手。
“您氣色看上去挺好。頭發烏黑锃亮。”李燃說。
夏法醫嘆了口氣,說:“都是染的。老金頭天天氣我。”
“您自個找的老公,您自個受著。”李燃詼諧的說,“簡而言之,自作自受。”
“你一回來就氣我是不是!”夏法醫無奈的笑笑說,“你跟老金頭搞好關系。”
夏法醫沖著里屋喊道:“曉晴,出來,人來了。”
許曉晴里屋探出頭來,她脫下了口罩和帽子,她露出干凈利落的齊肩發,丹鳳眼又黑又亮。
“蘇以蕭!”許曉晴喊道。
“許曉晴。”李燃皺皺眉。
“我爸告訴你要來上班,我還嚇一跳!好家伙!你演大學生真是演的惟妙惟肖,我們都被你給騙了!”
許曉晴走向換衣柜,從柜子里拿出請帖遞到李燃手里,說:“喏!我們兒子生日派對你要來啊!”
李燃打開請帖,笑道:“聽說你們結婚,沒想到孩子都五歲。”
許曉晴挽住程望海的胳膊說:“孩子可聰明。隨程望海。”
“我看來要坐前男友桌。”李燃抬抬眉毛。
“啥呀!”許曉晴撇撇嘴說,“少給自己臉上貼金,我什么時候跟你好過!對了,你真名叫李什么來著?”
“燃。”李燃略帶神秘的小聲說,“蘇以蕭可不要隨便叫,想殺他的人現在可是不少。”
南山局地下車庫陰嗖嗖的涼,程望海拿著濕巾擦了五六遍手,福爾馬林味道還是沒有消散。
“你別招惹許曉晴。”程望海對李燃說。
“她哪有你有意思。”
程望海按下車鑰匙,遠處“嘀嘀”兩聲。他走近一看,車窗破碎,車胎漏氣。
“你這是跟誰結仇?”李燃拍拍破舊車頂。
“這點小事不勞您操心。”
李燃踢了一下程望海泄氣的車胎說:“上我的車。”
“不用!”
“帶我去醫院。”李燃指了指臉說,“維修一下你的杰作。”
“你沒長眼?自己去!”
“程望海,做壞事不負責任?”
程望海冷笑一下。
“我眼睛現在被打的復視看不清,開不了車。作為被害人,要求施害人當回司機不過分吧?還是,你想我翻供?”
程望海被他這一激,不得不坐進李燃汽車駕駛室。
馬路正值晚高峰,異常擁堵。一路上盡是紅燈,程望海的氣越來越大。空氣里彌漫著緊張的氛圍,仿佛世界大戰即將開啟。
“你喜歡男人,許曉晴知道?”李燃大聲問。
程望海按壓著心中的怒火,冷語道:“李燃,玩游戲就是玩游戲。別當真。”
“d23在游戲里和我好,現實中又變成直男結婚。你到底是誰?”
“我他媽的是誰,都跟你沒關系。”
李燃從口袋里掏出程望海的舊手機,程望海看到那玩意,五雷轟頂般汗毛直立。
“備忘錄里有十多封寫給我的信”李燃翻開一個備忘錄念道,“蘇以蕭,我”
“夠了!”程望海打斷李燃,一腳剎車,把汽車停到路邊。
殺了他!在這!在馬路邊!狠狠割掉燃腦袋,扔進海里喂魚!
“蘇以蕭是你偽裝的一個角色。壓根就不是真人。”
“你喜歡我。”李燃說。
“你他媽的聽不懂人話?”程望海咬牙道。
李燃說:“我聽懂了。你喜歡我的一部分,不是全部。”
“不可能的事你別想。”程望海堅決的說。
“不可能?”李燃挑挑眉毛說,“這個世界我最不相信的就是不可能這三個字。我會讓你愛上我的,程望海,比愛d63、蘇以蕭更愛現在的這個我。”
“你做夢!”
“要打賭嗎?100天。”李燃說,“如果100天以后你還是這個態度,我辭職再也不會煩你,你來當這個隊長。如果你輸了就是我的人。”
程望海望海從包里掏出紙筆扔給李燃,說:“寫下來,按手印。”
“什么?”
“口說無憑!”程望海說,“白紙黑字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