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遙安吃完藥就不說話,靜靜坐在沙發(fā)上,眼神還有意無意地瞟著何憶,何憶和他待在一起只覺得尷尬不自在,起身把客廳空調(diào)打開,見外面太陽太大,又走到陽臺把被烈陽曬得有些蔫的一盆花給移到陰影處。
“你現(xiàn)在好點了嗎?要不就在這躺會兒吧?!?
她看著一言不發(fā)倚靠在沙發(fā)上的季遙安,心里盤算著找什么理由才能直接回房間去,她實在不想和不熟的人待在一個空間。
季遙安渾身無力,心臟雷鳴般地震動著,只有把目光全部放在何憶身上時,這種感覺才減輕一點。
他的臉像高燒一般染著緋紅,飽滿的下唇被呼出的熱氣淋上一層透亮的水光,季遙安也不知道自己是得了什么病,他從未有過這種難以言說的體驗。
“你能就待在這嗎?”
“說起來我們也好久沒見了,你現(xiàn)在在哪個大學(xué)?”
何憶真的討厭被不熟的人問自己的近況,她從來不知道季遙安什么時候這么多話了。
“就離這邊最近的那所,你應(yīng)該沒聽說過?!彼笱艿鼗亓艘痪?,心里有些不樂意這種你問我答的模式。這所沒什么名氣的大學(xué)和她本人一樣毫無存在感,但足夠自由,她還挺滿意自己選的這所學(xué)校。
“那你選的什么專業(yè)?”季遙安也不太適應(yīng)現(xiàn)在這種尷尬局促的氣氛,但他潛意識不想讓何憶離開這,只能沒話找話硬聊。
事實上,哪怕開著空調(diào),依然無法遏止他心底那抓心撓肺的癢,他莫名地想離何憶更近一點,最好是完全超過社交距離的近。
何憶之前一直心不在焉地刷著手機沒去看他,被問煩了抬頭才發(fā)現(xiàn)他臉色好像不太對勁。
她想,如果不是有骨架支撐著,季遙安一定會軟綿綿地融化在沙發(fā)上。
“你沒事吧?要不還是去醫(yī)院吧?”
季遙安渾然不覺自己此時的臉有多紅,往日神采奕奕的眼睛覆上一層難言的水色,嘴唇輕張吐著熱氣。他的意識還算清醒,只是無法解釋自己此時的行為。
季遙安的眼神早在何憶毫無所知的情況下將她打量了個遍,他并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曾有過一段厭煩何憶的經(jīng)歷,對他來說這個很少見面的鄰居妹妹突然有了一種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魔力,他只想和她更親密一點,最好是緊緊相依。
奇怪,自己這是一見鐘情還是得了肌膚饑渴癥?
季遙安不知道自己這如同下降頭一般的變化全然是“圣水”的功勞,哪怕只是間接喝進去一點點的圣水,威力也足以改變他的認知。
“沒事我能在這躺一會嗎?”他講話比以往都要慢一些,好像這要用上不少力氣。
何憶這下真的有些擔(dān)心了,甚至考慮打開叫車軟件把季遙安送到醫(yī)院去,當(dāng)然她自己是不會跟著去的,沒那么熟。
被何憶的目光注視時,季遙安突然覺得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消失了也無所謂,他只希望何憶能看著他,一直看著他。
不過他不會表現(xiàn)得這么奇怪,用自己輕微顫抖的手拿過沙發(fā)上的方形抱枕,墊在自己的脖子下面,一副真的想睡覺的模樣。
何憶樂得讓他一個人休息,隨意叮囑了幾句就立馬回房間躺著了。
門一關(guān),房間和客廳立馬獨立成兩個小世界,多清凈啊,何憶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