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啊。
真是厲害啊。
太厲害了柳望秋!
仰春坐在榻上,咬牙切齒地想。
只見一面,說了統(tǒng)共兩句話,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原主。
仰春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里漏了餡。
芰荷和四個小丫頭被她謊稱身體不適聽不得聲音攆了出去。
她一邊氣得團團轉(zhuǎn),一邊怕得手腳冰冷發(fā)抖,腦海中都是各種應對的法子。
如果自己抵死不承認呢?
仰春這個念頭只是一轉(zhuǎn)就被她排除掉了。
她并未繼承原主的記憶,隨便拿一件從前的舊事來問她她便答不出。
主動承認呢?
仰春又迅速地拒絕了這個選擇。
“我走過去,跟柳望秋說,你妹妹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我是異世界的人,我不是主動來這的,我一睜眼睛就在你妹妹身體里了,哈啊,這不是擎等著被人當成人肉bbq的食材嘛。”
仰春小聲地自言自語道。
如果自己威脅他呢?
比如你妹妹的魂魄在我身邊沉睡,如果你傷害我,我就和你妹妹的魂魄同歸于盡,你傷害了這個肉體,那你妹妹也回不來了!
她想到這里,腦海中就突然顯出柳望秋那冷峻的眉眼和總是冷淡到線條平直的唇。
威脅那樣一座大冰山嗎?她恐怕到時此話一出,柳望秋就會用他那個清冷如寒潭的聲音道:“想來我的妹妹也不愿她的身體成為妖邪的容器,對嗎?”
不行不行。
仰春瘋狂搖頭。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有點冷了,就有點濃苦了,但她并不介意。此時她正好需要一些濃重的味道或者冰冷的觸覺讓她清醒一些。
感受到冰冷的茶水從喉嚨經(jīng)過食管一路滑到胃中,仰春微微冷靜一點。
雖然才和柳望秋見過一次面,但是顯然可知威逼是下下之策。
那利誘呢?
拿現(xiàn)代的科學技術(shù)或者管理方法作為交換呢?
可隨即仰春就喪氣得一屁股坐在床邊用力地錘了兩下床褥。
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文科生,所掌握的各方面知識不過是用來應付考試的皮毛,根本就沒有什么可拿來交換的知識或者技術(shù)。
火藥?她不會制作。
兵法?她略懂美人計和走為上計。
經(jīng)商?她知道倒賣是頂賺錢的但是柳家已是商人的頂尖。
文學?她拾人牙慧能假裝背幾首詩詞但是定是對付不了白馬書院的案首。
所有現(xiàn)代的研究成果都像是一盤盤精美的菜肴,她品嘗過,卻不知道是怎么做成的。
……
承認不行,否認也不行;
威逼不可,利誘也不可。
仰春“啊”了一聲癱在床上。
喃喃道:“等死吧仰春,好日子就過了十幾天,啊啊啊啊也太難過了吧。”
突然,她福至心靈,猛地一下坐起身:
等等?
兵法!
美人計?走為上計?
她越想越覺得這樣是可行的。
兩手抓,兩手硬,一邊美人計混淆他的視角,讓柳望秋以為自己故意討好,被他掌控,一邊偷偷搜集寶物,準備走為上策!
想著,她就輕輕地咳嗽一聲,傳喚芰荷。
“芰荷,剛剛哥哥在徐家外說自己感染風寒,病著身子還等我那般子久,我這心里總是放心不下。你悄悄地著人去哥哥的院子里問問他的身體怎么樣了。”
芰荷應是,剛欲轉(zhuǎn)身,仰春又喊住她:“等一下,切記悄悄的,不要打擾哥哥休息。”
芰荷稱是,沒過多久,就回來回話道。
“大公子院子里伺候的霜葉說,大公子回來后傳了藥苑里的大夫,號了脈,喝了藥,現(xiàn)在在睡著呢。”
仰春追問,“大夫怎么說的?”
“大夫說時值春日,雖陽氣漸升但早晚溫度甚差,寒邪易趁虛而入。再加上大公子在書院里沒有及時找大夫醫(yī)治,現(xiàn)在寒邪已入經(jīng)脈,脈象沉緊,陽氣受阻,需要喝藥修養(yǎng),多調(diào)理幾日。”
仰春心中一動。
古代風寒可是重癥,治不好會死人的。這是一個多好的“關(guān)心兄長”的機會呀。
她隨即吩咐芰荷。
“我還是不放心兄長,他平日讀書辛苦,好不容易回家一次,我怕下面的人疏忽大意了。這樣,你叫藥苑里的大夫晚上那頓藥煎好了先拿過來,再讓咱們小廚房的人熬點肉湯再照兄長的口味做點爽口的小菜,晚上我把吃食和藥一起送過去。”
芰荷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