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發現她的男人陽痿了。
小草對它又是啜,又是搓,仍是沒有看見復蘇的跡象。
小草都快哭了。
還沒有用多久,她的男人怎么報廢了呀!
小草急切又關切地撫摸龍珣的后背,問道。
“寶寶,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
近距離地,龍珣垂首不語,小草看見他的眼睛有點浮腫,有點烏青。
于是,她真的以為龍珣是身體不舒服。
小草捧住龍珣的臉,不停地親吻與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舒服就算啦。快睡吧,我們不弄啦。睡吧,睡吧。”
小草不知道龍珣這兩日之所以失眠,是因為他把睡眠時間都花費在凝視她那張可愛的睡顏上。
小草枕在男人的胳膊上,很快進入甜蜜的夢鄉。
靜謐的黑暗中忽然響起一聲繾綣且低沉的輕呼:
草草。
被召喚的女人仍眉目安詳地睡著。
因此,她僥幸躲過這把她的肉身與心靈都盡數吞噬的魔音。
龍珣想,小草若是醒來,那么她今夜就別想睡覺了;小草若是睡著,那么他只好獨自消化這份煩惱。
他沒有工作,整日混吃混喝,有什么好煩的呀。
這還不是怪小草和他說的那次遭遇!
自從那天夜里聆聽小草的坦白,龍珣的精神狀況便直線下降。
他一旦放空,腦海就會浮現小草躺在手術床上痛苦掙扎的樣子:
小草睡在那張被數不盡的無知女孩兒睡過的手術臺上,被無良的醫生用未清潔干凈的手術儀器插進緊致的陰道中。
骯臟的金屬,鮮紅的血液,稚嫩的呼救,扭曲的臉龐,腥臭的兩萬塊錢現金。
那根可怕的取卵針仿佛扎在他的陰莖上。
龍珣記得小草講述時那泰然的模樣與隨意的語氣,好像她已經原諒那些喪盡天良的社會敗類,又好像她已經習慣經歷這些糟心的事情,以至于懶得再去計較。
小草沒有放在心上的事情,龍珣反而耿耿于懷得要命。
他為小草險些受騙、受辱與受傷而整日感到憤怒,感到悲傷,感到恐懼,還感到歉疚。
憤怒,是因為他不允許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傷害小草。有句話好說:打狗也還得看主人的。
悲傷,是因為他心疼這根倒霉的小破草。
恐懼,是因為他總會幻想小草會為那兩萬塊錢而手術感染致死。
歉疚,是因為他出現得太晚。
這才多久呀,他就和小草心連心了。
次日早晨,小草出門送貨。
趁此機會,一輛邁巴赫終于有機會停在檔口前面。
龍珣坐上車的這一幕,正巧被下樓的鳳玲給瞧見。
除了坐在主駕駛位上的司機,車里還有龍珣的好友白郁城。
白郁城給龍珣遞煙,龍珣卻搖了搖頭。
白郁城愕然一怔,問道。
“你還真轉性了?”
龍珣抿唇的行為是不好意思的含義。
他看向車窗外,說道。
“沒心情。”
“待會兒,載你你去把衣服換了。”
“不換了,就穿這樣。”
白郁城把龍珣從頭看到腳,一身簡陋的便服,兩腳夾著人字拖,怎么看都不是要去參加董事會那樣隆重場合的服裝。
白郁城面露難色,問道。
“哥們,那女人真的把你改造了?”
“什么那女人這女人的。她有名字,叫甘草。”
龍珣看了一眼手機,繼續說道。
“現在還有時間。我們先去附近的超市。”
“去超市做什么?”
“買東西。”
“買什么東西?”
龍珣打開手機里的備忘錄,按照上面的文字念道。
“350夜用衛生巾,半只烏雞,兩板雞蛋,一塊錢的蔥,四包螺螄粉,散裝方便面……”
白郁城突然打住龍珣的話頭,哭笑不得地感嘆道。
“你現在不是結婚,卻甚似結婚。怎么,你受得了她管你?哥們,你可別假戲成真呀。”
龍珣默不作聲。
龍珣比誰都清楚小草不是一位合適的伴侶。
門當戶對,懂嗎?
再不濟,也可以像紀暖暖這種落敗的富商之女。
但是,唯獨像小草這種一窮二白的孤女是為不受待見。
對于世代活在精英圈層當中的龍家人來說,伴侶不僅要有情感的契合,還得具備商業的助力。
這么說吧:
倘若小草只是一個普通的賣豆腐的女人,那么他們反而會暗贊小草那自食其力的精神。可是小草偏偏和他們精心培養多年的繼承人有所牽扯,那么他們只會責備小草不自量力。
也許,事情沒有龍珣想得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