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族敏感性,堂而皇之地逼迫華人在教育上讓步。
10月4日,教育部部長表示他擢升華小高層的立場不變,并且宣言不會向政治壓力低頭。
而同一天,董教總、馬華公會、民政黨、民主行動黨等等在雪蘭莪召開大會,徐謹禮舍下公司會議按時到會,大會上決議,假如問題未在14天內解決,教師與家長將展開一項杯葛行動。
類似的緊急大會依次在全國各地展開,華人組織領袖都有出席,以此抗議政府,與此同時,身為教總的陸庭諭先生也在這項行動中公開落發,以示抗議到底。
此后兩天內,徐謹禮參與到董教總的緊急工作中,于10月6日提呈備忘錄,批評教育部對華小的處理方式。
而令人感到相當憋屈的是,他們還必須重申這次反對行動只是針對華小高層和老師的調升問題,絕對不含任何種族色彩,解釋其中“只要是華文合格的老師,無論來自哪個種族,華人都會接受。”
一周后,這項決定仍然沒有被收回,10月8日,徐謹禮再次參與大會,此次全國十五華團組成緊急行動委員會,準備采取必要的行動解決問題。
叁天后,所有華團領袖都出席了吉隆坡天后宮舉行的抗議大集會,聲言要是14日之前未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有關學校將展開叁天的罷課行動。
部分領袖更是聲稱,如果后續此事未能解決,他們將會辭去相關的政治職務,這批人中也包括徐謹禮。
這種事的發生讓他們顏面掃地,身為政治領袖的他們未能守住教育底線,那么這么多年一直奮斗在一線,究竟還有什么意義?
然而在行動前夕,副教育部長出面動請大家不要罷課,勸說參與此事的政治領袖們給教育部一些時間。又有不少政治領袖勸大家再稍微等等,五位關鍵性的領袖組成內閣宣布罷課行動被無限延期。
徐謹禮所在的民主行動黨對于此事是相當不滿的,他本人更加認為此舉尤其懦弱,一退再退,要如何能守住底線?所以當天,民主行動黨決定退出聯合行動委員會以示立場。
好在,雖然委員會宣布罷課取消,但是當天家長自發參與到行動當中,約有叁萬學生未到校上課,在全國造成了相當大的影響力。
一直旁觀華人抗議的巫統支持者們坐不住了,一直等待著想要提高自己在巫統中威望的政治人士們也坐不住了。
他們也召開了集會,譴責華人和華人組織,發布極具煽動性的演說,“五一叁事件終將重演”“華人是流氓”“把劍浸在華人的血液中”“華人滾回大陸去。”“關閉華人和泰米爾人的小學”等等布條旗幟在會場飄揚。
對于這件事,一直將民族矛盾當作敏感,反復以反煽動法和內部安全法逮捕華人的政府是怎么解決的呢?
徐謹禮所在的民主行動黨和其他國內多個團體呼吁政府對于這樣的煽動性行為采取行動,但當局無動于衷。
憤怒衍生矛盾,矛盾造成沖突,沖突遞進成暴力。
在這項事件中,又有人死亡,既有華人也有馬來人。
曾經經歷過五一叁的人們普遍感到緊張,吉隆坡居民默默開始儲備食品。
一直在外訪問的馬哈蒂爾10月27日回國后引用《內部安全法令》展開“茅草行動”,將持有不同意見的上百名領袖人士逮捕,董總、教總、教總副主席、華社研究中心主任等關鍵性人物被逮捕。反對黨領袖、教會工作者、社會工作者、以及一些學者亦未能幸免,均被扣留。叁家主流華人報社被吊銷經營許可。
徐謹禮和大家站在法庭上的時候,聽到的指控是“煽動種族情緒以及威脅國家安全罪”。
大家默契地你看我、我看你,均坦蕩地站著,他們知道這件事的內情和自己面對這樣遭遇的事實。
事實是什么呢?
當時巫統內部正有分裂的傾向,馬哈蒂爾為了爭取自己在黨內的選票,再一次拿華人和華人教育開刀,選擇了非正常手段解決這件事。
將自己的政治危機轉嫁給華人,更加證明了,華文教育只是政客們獲得選票的拉唱籌碼,當他們有需要時,華文教育就會淪為政治的犧牲品。
這次矛盾沒有像之前那樣溫和地解決,簡謹儀沒想到這輩子有一天還會去大牢中探望徐謹禮,而且一路上還都是熟人,大家甚至會在看見她時默默和她打招呼,彼此都有種淡淡的冷幽默感。
徐謹禮讓她不用擔心,他們不可能被關太久,巫統面臨的政治壓力也不允許他們被扣留太久。
簡謹儀沒有他那么樂觀,畢竟有著許多前車之鑒,她對于巫統的作風也不信任。
一個月后,即年底,在華人的一致抗爭下,馬哈蒂爾公開表示“不打算取消華文教育,政府將資助華小。”逐步消解華人心中對于華小未來即將式微的危機感。
然而問題是,馬哈蒂爾雖然對華文教育做出了承諾,可是卻并沒有釋放獄中的華文教育運動人士和民主行動黨成員。
簡謹儀再見徐謹禮時,發現他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