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將她送出國。肯定早于讓她簽下那張結婚證之前,甚至找到她沒多久之后,他可能就是這么打算的。水苓想起來就心里發(fā)酸,不想搭理他。
剛剛氣氛那么好,他又開始說這些掃興的事。
水苓想了一通,鉆出被子里,只冒出個腦袋問他:“你是不是從來沒有認真想過和我結婚這件事?難道你讓我簽結婚證就只是為了送我走嗎?”
“做女兒,做妹妹都可以,為什么一定要做夫妻呢?”水苓還是不甘心。
再解釋就顯得有些殘忍,但還是該解釋清楚,徐謹禮緩緩說道:“朋友都清楚我的人際關系,我不可能憑空冒出一個親生妹妹或者親生女兒,我托朋友照顧你,肯定得讓你有一個足夠讓人上心的身份?!?
水苓好難過,眼淚又開始憋不住向外流:“那讓別人給你照顧老婆,你就很放心嗎?你就不擔心我轉頭和別人跑了,不要你了?”
這幾句話讓徐謹禮笑了笑:“你要是在那邊真的能過好,回不回來其實也并不是很重要。這張紙只是為了保護你,它不是什么綁定契約?!?
水苓抱著被子團到床尾去要下地:“好,既然你這么說,我明天就出發(fā)去歐洲找錢駿文,不要和你一起了,反正你也不在乎我和誰在一起。”
腿還沒來得及伸直就被徐謹禮拉回來抱在懷里:“他不行,你可以出國后再選個更好的?!?
“憑什么要聽你的?你不是不在乎嗎?”水苓掙扎著要躲開,被他摟著腰完全掙脫不開。
“他為人軟弱,現在年紀又小,心思還沒定,碰上什么大事也扛不了事。別賭氣,不要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
完全是當爸爸的口吻,說得頭頭是道,還想著替她篩選結婚對象。水苓仰起頭咬了他一口:“就你大度,就你最大度,你干脆替我選好丈夫算了,我?guī)獍l(fā)展發(fā)展感情,看順眼之后就把你那張結婚證撕了,和別人結婚?!?
徐謹禮知道她現在正在氣頭上,不多說什么,抱著她安靜地順著她的背,越是溫柔就讓水苓心里發(fā)酸,冷靜下來之后她問:“如果我愿意聽話,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徐謹禮沒能回答,空氣中流動著苦澀的沉默。
如果他結束間諜工作,回國參與抗戰(zhàn),九死一生,不清楚能不能有命等到把日本人趕出去的那一天。要是不回去,英軍和日本軍現在也都在盯著他,待在馬來亞也同樣不安全。后續(xù)要是日軍展開更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他總是免不了要上戰(zhàn)場的。
父母之愛女,則為之計深遠。
徐謹禮不能在這種情況下答應她什么,沒有把握的事,他無法承諾。
這件事是他做得不夠好,應該好好拒絕她,讓她斷了念想好好去國外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清不楚地把人抱在懷里,說著讓她好好選個好男人之類的狗屁話。
水苓大概能懂他現在在想什么,也能明白他為什么躊躇。
徐謹禮肯定是對她有感情的,不然他剛剛不會吻她,這就夠了,水苓不想再為難他。
“爸爸,我們不談這個了好不好?我不說了……”
女孩轉身去吻他:“我不想和爸爸吵架,你哄哄我好不好?”
徐謹禮從善如流,嘆了一口氣,撥開她因為掙扎而略顯凌亂的發(fā)絲,用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開口時語氣顯得更加柔和:“抱歉乖乖,讓你受委屈了?!?
原本心里還沒那么苦,他這么說,好像更苦了。
水苓放下被子,再度摟住他的脖頸吻上去。
“我不會和別人走的,哪怕明天就會死,今天也要和你在一起。一宵還是一刻我都無所謂,不要再推開我了,爸爸……我知道你怕什么,我不怕……把你給我好不好?”
在你離開我之前,把你給我。
水苓的手順著向下去解他的衣扣,而這回,徐謹禮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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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s:有讀者看到這可能會疑惑,為什么徐謹禮知道自己生死無定數還不拒絕苓寶,還要和她做,這不就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偽君子行徑嗎?其實不是的,苓寶最后和他索求的意味并不一樣。之前她想要的是感情,是和他在一起,而現在她已經暫時放棄追問,只是單純地想得到。
這種索求意味代表著她要第一個占有他的靈魂和肉體,在一切未知降臨前,搶先給他“圣洗”。
所以叔不會拒絕,這是一種歸屬的標志,他可以接受把她想要的都給苓寶再讓她去追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