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混混沌沌的狀態持續了叁天,這叁天徐謹禮都是把她哄睡著了才悄悄離開去洗個澡,然后去買點東西回來喂她吃點。
以前水苓生病的時候頂多只有眼神粘著他不放,現在是手腳并用地粘著他,他一離開,水苓就要耍小脾氣。徐謹禮倒也不在意,就是不太雅觀,所以大門緊閉了叁天。他下樓的時候碰巧看見女房主,對方慢悠悠地說:“小別勝新婚啊……”
徐謹禮用著假身份租的房,也不能反駁什么,只能裝作沒聽見,回去他打開自己的衣衫看看身上被水苓留下的那些紅痕,也不免覺得荒唐。
過了,太過了,就算把這些當作是小狗啃的也過頭了。
等到第叁天,水苓終于緩過來,徐謹禮一上樓就看見她蒙頭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死活不出來。
他一開始并未發覺,走過去拍了拍那一團被子:“今天好點了沒有?”
水苓現在還很敏感,被他拍得一顫,壓根不知道怎么面對大少爺。
她在腦子里想了想這幾天自己做過的事,對著大少爺又親又咬,死纏著要大少爺陪她。大少爺什么都應,還用衣服做……那種事,抱著她喂她吃東西,用溫水幫她擦拭全身……單拎出來放在院里她都要被婆子打死,天天跪著被人戳脊梁骨。
這該怎么辦?她真的要羞恥哭了。
臉早就被悶紅,她縮在被子里想,大少爺……沒有推開她,是不是意味著會對她負責?
二少爺的貼身女婢最后當了二少爺的四房太太,她沒見過有下人能當正妻的,她沒奢想過那個位子。她想問大少爺有沒有看上的姑娘,她能當二房嗎,但又問不出口。
水苓好半天才從被子里冒出小腦袋來,很沒底氣地只說了一個字:“您……”
徐謹禮這才發現她清醒了,知道她肯定會為這事羞恥:“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是我考慮不周,下次回來我買個大點的房子,我們搬到古晉去分開住。”
水苓聽完后又默默把頭縮回了被子里,緊了緊喉嚨。徐謹禮以為她還在糾結和不好意思,拍了拍被子由著她。
實則她剛聽完就抑制不住地心里發酸,把頭縮進被子里咬著唇瓣悶聲哭,不想讓大少爺聽見。
水苓咬著指節小聲抽噎,想想也是,是她自己貼上去的,所以作不得數。
大概是真的對她沒興趣,即使她都脫光了,大少爺除了替她擦擦身體,也沒多做什么。
他說當這些沒發生過,她便也認了,清不清白倒也不是那么重要。
徐謹禮出發前幾天看她時不時就走神,算術的時候紙上點出了那么大的墨點子都沒發現,要走的前一天晚上他躺下之后問水苓:“這幾天在想什么?總是心神不寧。”
他不問還好,一問她又有點委屈,窩到墻根去小聲說:“……沒有,在想…在想我們的那個假身份怎么辦,要是搬出去了別人也誤會起來,還會給您添麻煩。”
徐謹禮對外一直用的假身份,沒有和別人透露過他的真名,這事只有水苓知道。后面要搬去古晉,這還真是個麻煩事,要是以后水苓看上了誰,被這張不明不白的假證件纏住也說不清楚。等他后面去盤問盤問,重新買兩個身份回來。
“沒事,那些假東西回頭燒了去,等后面我買兩個新的身份來用,以防留下什么隱患。”
她主動說:“那等您走了之后,我把它們燒了吧?就那兩個本子嗎?”
徐謹禮沒覺得有什么,點頭應了一聲又補了句:“還有那張有洋章的紙,也一起燒了。”
水苓輕聲答道:“好。”
還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即使馬來亞的天一直不冷,但夜里風吹著還有點涼氣,徐謹禮看她離那么遠,把人撈過來:“最近稍微有點涼,過來蓋著點被子。”
就這么一摟,她又在想些不該想的,安靜地向外挪了點,抓著被角:“不冷。”
徐謹禮總覺得她這幾天心情不太好,問她在想什么又不愿意說。明天他就要出遠門,也來不及問明白,等后面搬到沙撈越去有時間再慢慢問吧。
送徐謹禮出門后,水苓回去把那兩個本子翻了出來,將其中一本偷偷藏了起來,另一本和那張紙一起,被她燒掉。
她看著上面結為夫妻幾個字,看久了發愣就開始掉眼淚,洇濕那夫妻兩個字,又被她急急忙忙把上面淚水揩去。干脆把本子一闔和她的衣物放到了一起,把那幾張算術題拿出來慢慢做。
徐謹禮回到古晉,王友海和林英茂已經在等著他,倆人看見他終于回來了眼神俱是一亮。中午仨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林英茂忍不住多問了句:“趙哥你已經成家了吧?親眷在馬六甲?”
徐謹禮在想是默認這個關系還是否認。他后面帶水苓來古晉定居,免不了要認識王友海和林英茂。把這事認了的話,哪怕是做個樣子也得扮假夫妻,可那天聽水苓的口氣,她似乎也在為這事發愁,約莫還是否了來的好。
“嗯,我妹妹也在馬六甲,后面要帶她來古晉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