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要帶著她一起走,徐謹禮也不說外話,問她帶了多少盤纏,如果信得過他,就讓他來打理。
水苓一聽這話:“哪有什么信不信的,我這里大部分錢財還是當年您賞我的。我沒怎么出過大宅,也不懂以后路上有多少難處,您知道的多,您看著辦吧。”
徐謹禮當日合計了倆人的盤纏,估算了一下倆人還剩七天的路程,又看了看水苓的面色,去租了輛馬車,到了福建再繼續走到漳州。
水苓以為大少爺準備精打細算,結果一下子就租了輛馬車。俗話說得好“在家朝朝易,出門日日難。”更何況去了南洋,在外也要用錢,哪怕她這些年攢了不少,也已經在隱隱擔心盤纏夠不夠。
馬車到福州省了大半的時間,從福州到廈門港還需要花叁天時間,徐謹禮帶著水苓一路走一路找人詢問。這一帶下南洋的人一直不少,說不定能碰上“舊客”,在出發前盡可能多了解些路上和彼岸的事。
等他們到了廈門港附近,離船開約莫還有六日,徐謹禮帶水苓去客棧歇息,開房間的時候水苓看見徐謹禮掏出來的票子,被水苓一把制止住:“開一間就行了,我不要緊。”
水苓看他思索兩秒,而后按她說的,開了一間。
一路上都沒怎么好好歇息過,到了客棧第一件事是好好吃飯,然后洗個澡。徐謹禮讓小二把水送上來,水苓看他要洗澡,忙上去問要不要她服侍。徐謹禮自從留洋后對此事很不習慣,他直言不用,讓她先洗,說她的頭發太長,不然晚上睡覺前不容易干。
水苓對徐謹禮的關照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一方面大少爺留洋幾年確實和她生分了些,二來這樣照顧她便越讓她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干不了什么事。
徐謹禮看出她在猶豫什么,也清楚自己一時半會兒不好改變她的思想:“不用想太多,就這么辦,我先去港口看看。”
話說完便下了樓去,約莫五公里的路程,還有兩公里不到的時候就發現這邊的街道格外繁榮,各種攤點鋪子、小吃,甚至還有些洋貨賣。徐謹禮注意到人群的目光,將帽子掩得更低些往前走。
隔很遠就能聽見那邊叫著號子拉船的、吆喝著叫使勁的。他看著港口不斷下貨的、收帆的、準備再次出海的,還有用小帆船接人接貨的,放眼看去,大大小小的帆船、油輪數不勝數。
他打量著周圍的人,身邊不遠處就是個剛下海回來的老伯,正在叼著煙斗看著人下貨,他上前去和人攀談起來。
水苓洗完澡在房間里擦頭發,等到頭發快干透了,大少爺還沒回來。
徐謹禮在路上的時候天色已經將晚。他上樓前注意到樓下似乎為了什么事起了爭執,說話都有些醉意,這種時候最容易因口角之爭而出事。原本他想讓水苓出去等他一會兒,現下看看這情況,讓她一個人在外面他又不太放心。
回來他看見水苓洗完澡清麗的模樣,便更不生不出讓她出去的念頭,他讓小二送水上來,和水苓說道:“去床上坐著。”
女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照做。而后徐謹禮在她面前放下床簾,在外面解釋:“等我洗完你再出來。”
按理說小時候她作為大少爺的貼身女婢,在夫人的要求下,也服侍過大少爺沐浴,不知怎的,現在長大了這般羞起來。
大少爺脫衣服的聲音、舀水的聲音、水從他身上流下去的聲音,她全都聽得清清楚楚,越聽臉越紅,干脆一頭扎進膝蓋里,默念“我聽不到我聽不到。
徐謹禮洗完換好衣服撩開簾子聞到一陣濃醇的桂花香,頓時喉頭就有些發緊。
這是水苓的體香,異于常人的香,只有他能聞見,他清楚,但他不清楚為何自己每次聞到這個味道就莫名生出一些骯臟念頭。明明是和女孩一樣清麗的花香,卻讓他如此難以自抑。
他清了清嗓子,讓自己想點別的什么事,低頭看見女孩的鞋有毛邊,這才想起這陣走了不少的路,不知道她腳起水泡了沒有。
水苓以為他要休息,準備下床去,被徐謹禮叫住:“不忙動,腳伸過來我看看。”
這、這怎么好給大少爺看,給男兒郎看腳這種事放在院里都要被老婆子罵偷漢,更何況她還沒纏足。她難為情地低著頭,遲遲沒把腿伸直。
徐謹禮拍拍床面:“過來。”
水苓聽他催促,心想著:她都跟著大少爺出來了,這輩子還不算大少爺的人么?小時候夫人就和她說過,要她一輩子好好服侍大少爺。二少爺的小妾還是兒時的女婢,倒也沒什么稀奇。
她磨蹭著挪過去,腳被徐謹禮握在掌心里的那一刻,一陣酥麻就仿佛流過皮膚,她咬著唇抓緊了被褥,關節都因用力而愈發白。
徐謹禮看她腳底確實起了水泡,明日里得去買些藥上上才好。正事琢磨完,他才發現水苓的腳生得格外漂亮,白皙小巧,足底和足跟有些地方生得粉嫩,想讓人用手捏一捏。等他意識到自己想干什么,立刻松了手。
他移開目光又轉回來看著她:“外面各色各樣的人都有,覺得悶的時候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