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一段時間,遇到陰雨天傷口就會濕癢發疼,被針線縫合起來的皮肉好像還沒長合那樣交換著血液,侵蝕他的神智。
過去這么久,本來早就不會疼了。
但周聿安卻覺得左腰的位置又開始隱隱作痛,思緒不受控制地被拉回那個時候。
化工廠爆炸、連環殺人案、器官販賣……
這叁者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糾纏在了一起,每當他以為要剝開最后的事實時,總會牽扯出更大的謎團,他順著線追尋下去,但直到頭目死了,也沒能知道所有的真相。
他或許沒有一天真正將這件事放下過。
直到今天、現在。
它以另一種方式回來了。
“……我一直都懷疑那個案子還有幕后真兇,當年醒來后我上報過,但沒用,證據鏈太清晰了,也沒有任何有關可能還存在其他主謀的線索,我的理由只有在和那個人纏斗過程中聽到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話,當時的醫生說那有可能只是我壓力過大的幻聽。”
那個案子他追查了接近一年,全身全心投入其中,那段時間的精神壓力是有些大。
“但你一直都知道,那不是幻聽,是嗎?”
周聿安微微抬頭看李納海一眼,無奈地笑了下:“老實說,我也快分不清了,你知道近些年來我的精神越來越糟糕了,有時候我也在想,或許那就是聽錯了。”
他說,要是兩年前是李納海當隊長,或許能支持他接著查下去。
李納海笑笑:“管他呢,查唄,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遛遛,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可勁查不就知道了。”
可勁查。
周聿安低頭半是自嘲半是無奈地笑了下,喝了口熱茶,眼睫斂進茶霧,其中的神色被遮蓋。
查出來什么都好,能把他這幾年來的心結解開更好,但只有一點……
只有一點,所有的事,都千萬不要和黎鸚有關。
這是他唯一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