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酒吧。
酒吧裝潢嶄新,明顯開業不久,生意卻并不冷清,離樂隊登場,活動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店里就已經坐滿了人。
這人氣倒不是源于酒吧的宣傳力度到位,也不是因為老板有多廣闊的人脈——
這些客人都是沖著醉夢的調酒師來的。
調酒師sion在s市的調酒界名氣不小,他的特調總是能完美地為客人帶來最適宜的感官享受,口味隨著他們今夜的心情而轉換,混血帶來的英俊相貌和幽默風趣的語言風格為他錦上添花,只要他在的夜晚,酒吧總是人滿為患,縱使他每夜的特調有限,也想前來碰一碰運氣。
“霖哥,給老板打過招呼了,sion今晚的特調一定有一杯是你的。”
卡座上,盛霖的周圍坐著一圈奉承的男男女女,其中一名男子正對著他討好賣笑。
人群的中心盛霖盛大少爺正漫不經心地轉著手里的酒杯,他最近的心情著實不算好,商場上在沉時序手里討不到好,追女人上因為安拾瑾的忙碌和無視也慘遭滑鐵盧。安拾瑾并不如他預期的那樣因為他的冷淡而送上門來,他沒找她,她就完完全全忘了這個他這個人。
盛霖打算放棄了,一個女人而已,就算能給沉時序造成打擊,他也不愿意費太多心思。
正這么想著,他散漫的目光突然在吧臺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安拾瑾。
她怎么會在這里?
安拾瑾是被sion親自邀請來的,她和sion是相識七年的老朋友了,關系相當不錯,她酒量不算好,并不愛去酒吧,如果不是朋友相邀,絕不會主動出現在這種地方。
說起她和sion的緣分,那就要追溯到安拾瑾十八歲那年第一次進酒吧。
十八歲的安拾瑾對成年人做的一切事情都充滿了好奇,其中不僅包括性,還有未成年人禁止進入的酒吧。
她對夜店的鬧騰氛圍不感興趣,所以把自己第一次探險的目的地鎖定到一家清吧,而這家清吧就是sion作為酒保初次工作的店。
sion剛剛進入調酒師這個行業,就遇上了安拾瑾這個不懂酒也不愛喝酒的泥石流,那天的客人很少,而來的客人大部分都選擇了經典款,只有安拾瑾充滿求知欲地看著菜單末尾的特調詢問能否給她來一份這樣的。
作為調酒師新人,sion自然會費盡心思地為自己稀少的客人獻上一份滿意的特調,他詢問安拾瑾:“您想要什么樣的口味呢?”
安拾瑾壓根不懂酒,她也不知道點酒常規的味道是哪些,于是她給這位新人酒保出了一個抽象的難題:“不如你看我面相給我來一杯?”
換個酒保可能就耐心地為客人解釋應該怎樣描述了,但是sion年輕氣盛,他對安拾瑾這個要求竟然充滿了興趣,而且他本來就很少有為客人自由發揮的機會,所以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接下了這個挑戰。
然后就在安拾瑾“太甜了”“好像又有點酸”“是不是苦了點”的挑剔聲中完成了自己今夜的工作,安拾瑾的酒量還不怎么好,所以她要求度數要很低,大大壓縮了sion的發揮空間。
安拾瑾走時付了三杯酒的錢,他還不死心地問:“我今晚調出的酒一點都不符合您的口味嗎?”
那失落的語氣明晃晃透露出的言外之意是“我的調酒技術真的那么差嗎?”
安拾瑾在店里坐了很久,酒已經醒得差不多了,大腦還算清醒,她深入思考了一下,回答:“我覺得應該是我單純地不喜歡酒的味道,任何酒都不喜歡。”
酒會讓人暈眩,亢奮,打破清醒,陷入不理智的漩渦,她天生就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說:“不是你的錯。”
看對方依舊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安拾瑾繼續安慰:“你以后還會有很多次為客人準備特調的機會,我的意見并不具備參考性。”
sion傷心道:“可您是我的第一位特調客人。”
安拾瑾猶豫道:“那要不你留一個聯系方式,告訴我你的工作時間。我以后多來光顧,爭取讓你調出一杯我滿意的飲品?”
猶豫的原因是sion的外形過于出色,她不希望對方誤會自己別有用心。
很久以后安拾瑾問過他為什么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居心,sion給出的回答時:“我從小被人追捧到大,一個人對我的心思到底單不單純還是看得出來的。”
當然他沒有說他更希望她的心思不單純,那時安拾瑾已經名花有主,她帶她的男友來過,那人英俊挺拔,眉目桀驁,看他的眼神帶著警惕和敵意。
而直到最后他也沒有調出安拾瑾特別稱心如意的飲品,比起酒,安拾瑾還是更喜歡果汁。兩人的友誼倒是一直維系了下去,sion其實是個很有天賦的調酒師,他的名氣漸長,慕名而來的客人也越來越多,但他每去一個新的酒吧,還是會邀請他的第一位特調客人去喝一杯他親手調的……果汁。
不愛喝酒的人和知名調酒師卻因酒而結下了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