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日就是重陽節,姜荻放了啞奴兩天假,他身世凄慘,年紀小小又患此病癥,心中郁結難以抒發,想來也有不少痛楚是藏于心中無法言說的,姜荻也想讓他放松一下自己,去悼念一下父母。
這樣一來,醫館中就只有他們二人了,雖然姜荻說了不用,但趙明夷還是極力堅持要到臺前來幫忙,顧及他的傷勢,她也就只能讓他做了一些輕松的活計,比如算算賬,寫點藥方之類的。
但壞處是,人來人往的,都知道姜荻醫館里藏了個俊美男人,
更有甚者,就比如來拿藥的這位阿婆,頭發都花白了,愛打聽的習慣倒是不變,一走進來,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坐在臺前寫字的趙明夷,
“姜大夫,你逃婚的夫君追上門來了啊。”
“·······”
姜荻不語,只是心中震驚這流言居然能傳成這種程度。
見趙明夷看過來的似笑非笑的目光,她一陣頭疼,
“阿婆,您想多了,他只是我的一位患者,不是我夫君。”
“而且我也沒有逃婚!”
她的辯解全被看作是不好意思,阿婆笑著說她都懂,
“姜大夫,你這夫君這樣好的樣貌,可要珍惜啊。”
“······”
總歸是把阿婆攙著送走了,姜荻回來后就對上趙明夷笑著的視線,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你還笑!早說了不讓你出來幫忙。”
這鄰里街坊的,不知道到時候被傳成什么樣。
趙明夷這般模樣氣度,哪像是平常人家里出來的,不說是錯,多說更是多錯,姜荻干脆閉口不談此時,也不知道人傳人的,也能傳出此等謠言,
“怎么,你同他們說你是逃婚出來的?”
姜荻甚至不想看趙明夷揶揄的神色,背過身去整理藥臺上的藥材,只有聲音傳過來,
“我哪說了這些,不過是謠言傳成這樣的。”
過了半晌后,又聽見她說道,
“如今看來,謠言也不全是謠言,我逃婚這事雖不是真的,但也相差不多。”
聞言,俯身寫字的趙明夷手中筆一頓,沾了墨的筆尖在紙上渲染出一團濃重的墨跡。
趙明夷從未料想到,姜荻會以如此輕松的語氣與他提起賀淮鄞。
等她包好了藥材再轉過身時,卻被趙明夷富含深意的目光一嚇,
“怎么了,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趙明夷看著她熟稔地包著藥包的動作,聲音有點沉,
“只是沒想到,你會提起這件事。”
也沒想到,她會以這樣的一個語氣提起這件事,如此平常,好像在說今天晴天還是下雨一般。
姜荻笑著從他手里接過紙條貼在藥包上,一邊整理著藥筐中的藥包,一邊說道,
“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京都中人慣喜歡將事情傳的嚴重罷了。”
她人雖已不在京都之中,但也大概能知曉趙明夷都聽到了一些什么風言風語,無非是與權利朝政相關的一些權謀猜測,這些東西她素來不喜,
她只是做完手中整理之事后才回眸笑著看向趙明夷,
“我與阿羨,只是做不成夫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