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姜荻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對趙明夷了。
理智告訴她,那只是一場意外,可每當她看見他,總覺著那股滾燙的粘稠還留在手上,隨之而來的就是那盤旋在耳邊的喘息,
這讓她很不自在。
已經是第叁天了,趙明夷看著來換藥的人變成了啞奴,罕見地,嘴角勾起了一抹有些匪氣的弧度,看上去有些邪性。
他自己扯開了衣衫,轉過去背對著啞奴,任由少年在他身后動作著,
就這樣,沉默地等他換完藥,再披上衣服轉過身來。
啞奴看著他,手上比劃著:
【“你后背的傷裂開了,發生了什么嗎?”】
聞言,趙明夷摩挲著指尖的動作一頓,腦中卻自動浮現了那場白日情事,
是那時候,他將她攬在身上抱著,他太興奮了,全然忘記了身后的傷,當時那種情況,就算只剩半條命,他也會把那半條命全部用在她身上吧。
趙明夷這樣想,他對自己的欲望倒是坦誠。
不過面對啞奴,他面上還是如常,淺笑著向他打探姜荻的去處,
“她去哪了?”
【“不知道。”】
這兩日他們都沒怎么見到姜荻,她以專心配置藥方的名義,這兩天都沒回小院,就住在醫館的閣樓上,總歸房間空著也是空著,
她不回去,趙明夷也不回去,啞奴就幫忙把后院的空房收拾出來,讓趙明夷暫時住進去,
但即使這樣,趙明夷白日里也還是見不到姜荻,她總是早早地就出去了,再等到日落西山時分再回來,而且就算是在飯桌上她也一句話不說,甚至和他的對視都盡量避免,
這樣的反常,就連啞奴都看出不對。
【“你們吵架了嗎?”】
他這樣打著手勢問他,只見那青年往后撐著雙手,任由剛包扎好的傷口又流出汩汩鮮血,他敞著胸口衣衫,笑起來的時候舌尖抵著一邊尖銳的犬牙,
“算不上是吵架?!?
那日事發突然,他本是想循序漸進的,但神智不清的情況下,他完全無法抗拒自己的本能,看來還是嚇著她了。
不過這樣下去可不行,趙明夷這樣想。
依舊是傍晚時分,姜荻披著一身晚霞從門外回來,啞奴在廚房,她剛踏進門就被人拉進了內室,雕花的木門被關上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悶響,外邊懸著的珠簾碰撞出清脆的聲音,
姜荻被嚇得全身一抖,卻還是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要驚叫出聲,見是趙明夷,平日里秋水無痕般的眼睛里染上怒意,
“你干什么!”
趙明夷笑著彎腰看她,二人間的距離變得更加逼仄了起來,
同樣的距離,同樣的地點,而氛圍似乎也將變得曖昧不清,
“為什么躲我?”
姜荻只是扭過頭,不想看他,也不反駁,
見狀,青年嘆了口氣,他衣衫依舊只是松松搭在身上,他牽起她的手,緩緩地穿過衣衫貼到自己的后背上,那里觸感濕潤,似乎還能聞到鐵銹味,
感受到指尖微濕的瞬間,姜荻猛地抬頭看向眼前的青年,她不說話,只是緊緊抿著唇,趙明夷反而笑了,和他平日沒什么兩樣,看上去溫潤無害,但他說出的話卻像個瘋子,
“你終于看我了?!?
姜荻不知道他有什么執念,也實在不想再管這些有的沒的了,再這樣下去,還不等趙明夷發瘋,她就要被他折磨瘋了,
只是依舊沉默著牽過他的衣角,讓他坐在榻上,而自己跪坐在他身后,
或許是心中還是有怒氣,扯下衣衫的動作粗暴許多,也不管會不會弄疼他,
反正這人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她又何須多操心。
拆開繃帶,用棉球擦拭去鮮血,再撒上止血的藥粉,最后再重現纏上干凈的繃帶。
不過不同的是,她這次多用了幾種藥,此刻,她比起以往更加迫切地想要趕緊地治好趙明夷,然后讓他離開這回到京都,最好不要再打擾她。
姜荻面無表情地為他將掉落的衣衫拉回肩頭,此時收回的手卻被人捉住,她試圖抽回,卻無濟于事。
“你在生氣嗎?”
趙明夷這樣問,
良久過去,卻沒有得到回響,于是青年轉過身,和她面對面,
姜荻半跪在榻上,看上去要比他略高一點,青年就著這個姿勢仰著頭看她,
“不要生氣了,好嗎?”
他的笑很有蠱惑力,像是皇室之人與生俱來的操控人心的能力,
姜荻垂眸看著他,居高臨下的感覺確實很不錯,可以毫無保留地將下位者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底,她這樣打量著他,半晌后,她才說了第一句話,
“你看上去真的很不像皇室之人?!?
也很可惜,光憑這一點,他們之間就不會有可能。
那人瞇著眼笑,將桃花眼彎成好看的形狀,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