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玉頓時大為震撼,看了一眼裴循冷淡的臉色, 二話不說將徐云棲拉至身后, 警惕盯著裴循,
“你們要做什么?云棲是我的客人,我視她為親妹, 若是你們敢傷害她,我跟你們拼命!”
成鑫聞言頓時氣血翻涌, 大步跨過門檻,三步當兩步來到正屋廊廡下,對著文如玉吼道,
“你別犯糊涂,殿下的話便如同圣旨,快些讓開!”說著成鑫便伸出手來扯文如玉,
文如玉惡狠狠地甩開他的手臂,拉著徐云棲往后退,“來人!”她四下張望,驟然發(fā)現院子里悄無聲息,熟悉的婆子丫頭竟一個也不在,心頓時滑入冰窖。
糟糕!
這是有人預謀!
裴循與裴沐珩之間的暗潮洶涌,文如玉并非毫無所知,眼下鐵定是裴循想拿徐云棲做文章,以來要挾裴沐珩。
更令她驚駭的是,她丈夫成鑫怎么也牽扯進來了,她氣得對著成鑫大罵,
“你個混賬東西!咱們成國公府和文國公府從不參與黨爭,好端端的,你干嘛牽扯進來?我警告你,若是我爹爹知道了,一定將你碎尸萬段”
文如玉發(fā)現她說完這話,無論是成鑫抑或是裴循,臉色都沒有半分變化。
不對勁。
猛然間,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整個人倉惶后退,單薄的脊梁就這么撞在墻壁,身子嚇得劇烈地顫抖。
這世上除了她父親還有誰指使得動成鑫?
原來如此。
文如玉難過地哭了出來,“云棲,云棲,怎么辦?”她慌張地握緊了徐云棲的手腕,使勁將她往身后藏。
裴循見文如玉嚇哭了,立即出聲安撫,
“如玉,你別怕,更別慌,我只是與云棲說幾句話,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她!”
“我呸!”
文如玉紅著眼兇巴巴瞪著他,“你還算男人,就將云棲放走,堂堂正正與裴沐珩分勝負!”
裴循閉了閉眼沒再說話,他只看了一眼成鑫。
成鑫臉一寒,抬手招來幾名侍衛(wèi)。
眼看屋檐上躍進幾條身影,文如玉大驚失色,同時也氣得面色發(fā)紫,
她絕對不能讓云棲在她這里出事。
文如玉到底是將門之女,骨子里也有一股烈性,情急之下,她突然從發(fā)髻上拔除一支金釵,抵在自己脖頸,對著漸漸邁步過來的成鑫等人喝道,
“你們再過來,我就死給你們看!”
“我爹即便參與奪嫡,也不可能枉顧我這個女兒的性命!”
文如玉此舉果然逼得成鑫等人止步不前,諸名侍衛(wèi)面面相覷。
不過裴循也僅僅是皺了下眉,繼續(xù)抬手下令。
一顆石子飛快擊中了文如玉的手腕,她手中的金釵應聲而落,緊接著成鑫往前一撲,就這樣將文如玉給制住了。
文如玉氣得大怒,一面對著他拳打腳踢,一面朝身后的徐云棲大喊,
“云棲快進去,快藏好!”
她眼眸深深窩成了一對漩渦,蓄著一眶絕望的淚水,哭得撕心裂肺。
徐云棲始終是冷靜的,深深看了文如玉一眼,提著醫(yī)箱飛快退身入內。
裴循看著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檻內,抬了抬手,成鑫半扯半抱將文如玉帶了出去,其余侍衛(wèi)將整個正院圍得水泄不通。
其中一人率先靠近門扉,側身躲在門檻外,猛地將門推開,只見徐云棲立在桌案后,手中的醫(yī)箱被打開,儼然做了出手的準備。
侍衛(wèi)意圖閃身進去奪了她的醫(yī)箱,為裴循制止,裴循繞了過來,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隨后就這么堂而皇之跨進堂屋。
這間堂屋還算寬敞,正北的墻下擺著一條翹頭長案,上頭擱著些瓜果香燭,墻面掛著一副老君圖,左右各有詩聯(lián),這幅畫是已故老成國公六十大壽那年,皇帝御筆親題的畫作,成家將它視為珍寶掛在此處瞻仰。
長案往南擺著一張八仙桌,而徐云棲就立在八仙桌后,裴循慢悠悠踱步至她對面,坐了下來。
天光從他身后的窗欞傾瀉而入,他神情背著光晦暗不清,只察覺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在桌案敲打著,唇角似含著笑,
“云棲,我們來談談。”
徐云棲冷冷淡淡看著他那雙手,臉上毫無懼色,“談什么?”
裴循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直言道,
“當初這門婚事于你而言也算是被迫,如果讓你自己選擇,你應該不想待在王府吧?比起被人指指點點,我想云棲應該更愿意自由自在行醫(yī)”
裴循說到這處時,悵惘的眸色里掠過一絲苦澀,
“一日,你只需留在這里一日,等大局已定,你父親還是內閣首輔,而你便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喜歡又如何,喜歡不意味著占有。
他著實可以等天下坐定,再將她帶入皇宮,給她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尊榮,可他不會。
放她自由,是他今日與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