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未在床榻以外的地方親熱過。
吻便這般傾下來,落在她頰邊。
細細的疙瘩沿著肌膚蔓延。
徐云棲身子微緊,唇角微偏,怔愣的瞬間,他雙臂一收將她攏在懷里。
抱只是他的借口,人被他擱在長幾上,徐云棲目光順著紗窗往外望,洞開的窗欞外夜色幽幽,隱約有嬤嬤說話聲從抄手游廊傳來,徐云棲雙臂抵在他胸口,“去床上吧。”
她聲線那么靜,仿佛對一切甘之如飴,又仿佛隨遇而安。
裴沐珩對上她明鏡般的雙眸,語氣沉洌,“徐云棲,你說了不算。”
這種事,他從不由她。
書冊被他拂開,雙雙跌落在地,發出一些窸窸窣窣的碰撞聲。
外頭的嗓音戛然而止。
陳嬤嬤趕緊帶著人躲去了后院。
密密麻麻的濡濕落在她脖頸,顫意絲絲縷縷蕩漾而開,杏色的交領短臂被他剝落,露出白皙的雙肩,玲瓏肌骨由他攏在掌心,所到之處,泛起一層粉嫩的瑩光,癢意觸電似的滑遍周身,徐云棲情不自禁縮了下身,那種感覺太陌生了,令人措手不及。
她就像是一只雪白的玉兔,被他撥開層層疊疊的衣襟,露出柔嫩的肌骨。
水光盈盈聚在眼眶搖動,慢慢收緊,又慢慢溢出來,徐云棲緊緊咬著他肩頭,克制著不發出半點聲響。
離著荀允和壽宴越近,荀夫人寢食難安。
越是無線風光撲涌而來,她越是心慌。
害怕這是老天爺給她編織的迷夢,稍稍一碰觸便碎了。
到了壽宴前夕,她模樣已不太能看了。
總是請太醫,遲早被荀允和看出端倪,老嬤嬤心急如焚,后來病急亂投醫,請了一個道婆進門,這個道婆也有幾分本事,窸窸窣窣在荀夫人的院子轉了幾圈,最后來到荀夫人跟前,
“夫人,這里是不是本不該你住?”
這話一落,荀夫人險些嘔血。
她端著架子解釋道,“我婆母遠在老家,這里本該給她老人家住,可惜院子狹窄,便暫由我和老爺住了。”
道婆聞言,“這就對了,夫人是被惡鬼纏上了。”
這話說到荀夫人心坎上,她喜極而泣,“可不是嘛。”
憑著這兩句話,荀夫人便信了這個道婆,央求她救自己。
道婆再次在屋子里翻轉片刻,最后在屋子東南方向掛了一道符,
“小鬼就在這個方向,夫人放心,如今鬼被鎮住,短時日內不會再叨擾您。”
老嬤嬤一聽,簡直要拍案叫絕,東南方向不僅是熙王府的方向,也是荀家祠堂的方向。
這下夫人是有救了。
果不其然,這一夜荀夫人睡得踏實,翌日起來,便打起精神操持壽宴。
五月三十是荀允和壽宴,荀允和自那日離開,再也沒回過府。
老嬤嬤勸荀夫人道,“老爺剛接手內閣,怕是忙得連自個兒壽辰都忘了,您還是遣人去提個醒,今日無論如何得回來用午膳。”
荀夫人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希望荀允和不要回來,她苦著臉道,“我倒是盼著他別回。”
老嬤嬤搖頭,嚴肅道,“您要沉住氣,那小丫頭片子這么久都不曾有動靜,可見她要么忘了當年的事,要么壓根不知老爺是她親生父親,如此咱們還有扭轉乾坤的機會。”
“怎么扭轉乾坤?”荀夫人問,
老嬤嬤眼底瞇出寒光,“瞧您這段時日吃不下睡不下,人已瘦脫形了,再這么下去,自個兒反倒逼死了自個兒,咱們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什么意思?”
“如當年一般,讓她們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荀夫人一聽頓時大驚,“這這不行,如今的荀允和可不是當年的荀羽,哪怕在當年,那縣老爺一家是什么下場,您忘了嗎?一旦被他發現,我們都沒有活路。”
荀夫人泣淚交加,惶恐難言。
老嬤嬤恨鐵不成鋼,“等著那小丫頭找上門,你這首輔夫人又能做幾日?”
“還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荀夫人理智還在強撐,埋首在枕間搖著頭,“不不”
巳時初刻,客人陸陸續續進門。晨起的日頭藏去云層里,天氣悶熱,荀府外的巷道狹窄,馬車被堵了一路,夫人小姐只得先行下車,往荀府走。
女眷都從側門入垂花廳落座。
徐云棲早早收到徐府的消息,親自去徐家接了母親過來,那日的事誰也沒提,徐云棲依舊如初,章氏悄悄掩下心頭的黯然,
“今日我原是不高興來,你徐伯伯非要我赴宴。”
徐云棲笑著,“您來是對的,往后父親升遷還得看內閣的意思。”
章氏見女兒渾不介意,也就放了心。
熙王妃今日不知怎的,竟是托病不去赴宴,只吩咐謝氏和李氏兩個媳婦去隔壁賀壽,就連裴沐珊也被她打發去了蕭家,明眼人看出這是熙王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