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棲趁著這個機會,握住了她的手腕,身為大夫的老毛病又犯了,順手把了個脈,再打量她一番臉色,不免皺了眉,
“你并沒有破身子!”
這話一落,屋子里詭異般的安靜。
徐云棲最開始想的是,莫非這敏兒訛詐主家,可轉念一想,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她忍不住,朝大公子裴沐襄望去。
裴沐襄震驚于徐云棲所說,正抬起眼朝這位弟妹看來,兩廂視線對了個正著。
徐云棲掃了一眼他的臉色,心情復雜地低下頭。
屋子里的氣氛尷尬到了極致。
最先打破寂靜的是敏兒,她尖叫一聲,對著徐云棲哭道,
“您胡說什么,奴婢跟爺明明”
明明做了那事,她怎么可能沒破身子。
這時,那裴沐襄已經窘得抬不起頭來,他兀自立著,后脊蹭蹭往外冒著冷汗,整個人幾乎無地自容。
熙王和熙王妃瞅見他這模樣,再相視一眼,腦子冒出一個離奇的念頭。
熙王妃畢竟是過來人,很快明白了什么,第一念頭是不敢相信兒子這么年輕就緊接著她為了挽回兒子顏面,對著徐云棲斥了一句,
“你胡言亂語!”
徐云棲從善如流退至一邊,“兒媳知罪!”
唯獨謝韻怡深深看了一眼徐云棲,旋即唇角掀起一抹嘲諷。
李萱妍聽得云里霧里,只當徐云棲是想幫大嫂謝氏隨意諏了個謊言,沒有多想。
熙王看了一眼兒子白中泛青的臉色,意識到了事情嚴重性,冷著臉喝了一句,
“此事皆是你咎由自取,你給我回去閉門思過,沒有我準許,哪兒都不能去!”
“至于敏兒,”熙王看著那天真懵懂的小丫鬟,十分為難,斟酌問熙王妃道,“還是收房吧,你看如何?”
原先熙王妃是不答應的,可事情既然有變,這個敏兒斷不能再放去外頭,熙王妃無比頭疼地看了一眼長媳,謝氏此時已轉過身來,婆媳倆素來有默契,只一眼便達成了約定,熙王妃最終點頭,
“就這樣吧。”
敏兒先是一陣懵然,轉念一想,定是徐云棲想幫著謝氏賴賬,也沒有懷疑什么,歡天喜地磕頭謝恩。
裴沐襄幾乎是羞躁難當地摔袖而出,敏兒也由婆子帶走。
熙王妃看一眼謝氏,寬慰道,“你今日乏了,就在府上歇著,我讓你二弟妹和三弟妹代你去賀壽。”
“時辰不早,你們倆去收拾一下,在側門等我。”
等到把媳婦們打發,熙王妃和熙王兩兩相望,斷沒料到事情真相是如此。
熙王妃一面由著嬤嬤給她穿戴,一面與熙王道,“回頭請個太醫給襄兒瞧瞧。”
難怪謝氏夫婦自從生了長孫,至今沒有消息,原先她還怨兒媳婦肚子不爭氣,如今才知問題出在兒子身上,兒子定是瞅著小丫鬟不懂事,便胡亂蒙騙了過去。
熙王抹了一把汗,點頭道,“好,”旋即覺得納悶,“那老三媳婦是怎么發現的?”
熙王妃回想呆頭呆腦的徐云棲,暗自郁碎,“珩兒說她擅長做藥膳,估摸看了幾冊醫書,瞎貓撞死耗子讓她撞上了唄,那傻丫頭,這種事怎么能嚷出來。”
比起徐云棲怎么發現這樁事,熙王更在意兒子的身體,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想他今年四十出頭,依然興致勃勃,這么一比,兒子這事越發讓他心里蒙了一層陰影。
熙王妃心情郁悶地帶著兩個兒媳趕往齊家。
齊老太傅是朝中最負盛名的儒學大家,是當世之巨擘,如今的內閣閣老荀允和,與裴沐珩都是他的學生,說他門生故吏遍天下也不為過。
荀夫人病了,荀家今日由荀云靈代母親出席。
荀家馬車與王府馬車在齊府大門處撞了個正著。
熙王妃拉著荀云靈問長問短,裴沐珊這兩日又去外祖家住去了,徐云棲這邊便跟二嫂李萱妍一起。
李萱妍在路上還說她,“你方才傻呀,這事與你何干,你去摻一腳。”
徐云棲不知該說什么,“我不是故意的。”
徐云棲模樣又美又軟,李萱妍就覺得她是個笨美人。
“傻丫頭,不過傻人有傻福。”嫁了裴沐珩這樣的好郞婿。
李萱妍親昵地拉著她進了齊家大門。
荀云靈攙著熙王妃送到齊家待客廳明正堂。
齊老太傅的妻子老夫人也在世,熙王妃被齊家掌家太太迎進去,里面秦王妃和陳王妃也在,齊老太傅這樣的人物,別說皇親貴胄,便是皇帝和皇后一早也遣人送了賞賜來。
這場壽禮辦得隆重而氣派。
荀云靈在門口等著徐云棲和李萱妍走近,她神色如常上前施禮,
“給兩位嫂嫂請安。”
徐云棲看著她面露淡笑,將早準備的禮盒遞給她,“上回沒能給見面禮,今日補上,還請勿怪。”
荀云靈看著那張四平八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