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生語氣鄭重,帶著篤定的意味。
喬鹿一愣,隨后不高興地撇下嘴,嘟囔著說:“又騙我……”
剛認識的時候,林潮生冷冰冰的,喬鹿一跟他獨處就犯怵。
林潮生那時候怎么可能喜歡自己。
林潮生的嘴,騙喬鹿的鬼。
喬鹿從林潮生懷里退出來,仍沾著水汽的雙眸看向林潮生,猶豫片刻后,將視線移到床腳邊,那堆被蓋住的,林潮生的情書上。
“不想的話,不用告訴我了。”
林潮生突然出聲,拉住要往那邊走的喬鹿。
喬鹿回眸看了人一眼,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然后搖了搖頭,仍是往那邊走了過去。然后在林潮生的注視下,掀開了那張毛毯。
這一堆燙手的信件本就是給林潮生的。
喬鹿蹲了下去,慢慢把雜亂散落的信一封封整理好,重新放進盒子里,然后抱著盒子起身,遞給面露不解的林潮生。
“這些都是你的,你拿走吧。”
喬鹿把盒子塞進林潮生手上,又轉頭去撿掉落的草莓。
林潮生的注意力短暫放在盒子上一秒,然后又回到喬鹿身上。
對喬鹿細微的情緒變化也十分敏感的林潮生眼眸微瞇。
如果說剛才哭得傷心的喬鹿是因為委屈和羞惱,那么現在的喬鹿。雖然面上表情看不出什么,林潮生卻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更讓人心疼的失落和難過。
喬鹿,為什么難過?
林潮生放下盒子,彎腰不由分說地把蹲著的喬鹿攔腰抱起。在喬鹿驚訝的眼神中,抱著人走到門口的地方。
俯身將喬鹿放到懶人沙發上窩好,林潮生將擱在一邊的毛絨拖鞋拿起,一手托著喬鹿微涼的腳踝,把他光著的腳塞到拖鞋里包好。
喬鹿懷里抱著撿到一半的草莓,低著頭仍由林潮生擺弄。
給喬鹿穿好拖鞋,林潮生把喬鹿抱著的草莓接了過去,隨意放到一邊。
然后他半蹲在喬鹿面前,抬眼看向喬鹿。
林潮生目光幽深似海,沉甸甸地壓過來。
喬鹿呼吸一滯,閃著眸子避開。
盯著人看了一會兒,林潮生斜眸掃過一旁裝著信件的粉色盒子,薄唇撇下意味不明的弧度。
隨手抽出一張信紙,林潮生一目十行,沉默著掃完內容。
喬鹿眼神左右飄忽了一會兒,余光看著林潮生的動作。
正在心里蔫蔫地猜林潮生會有什么反應,就見余光里,林潮生的臉色一點一點變得冰冷。
只看了一封,林潮生便將視線從盒子里的信上移開,落到另一側盒子頂端,寫著字的卡片上。
然后他的表情變得越發冰冷,鋒利的眉眼繃起危險的弧度,眼神都銳利如刀起來。
將視線徹底收回,林潮生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一只手覆上喬鹿的后頸,將他拉著靠近。
喬鹿的臉被人輕輕捧住。
沉默對視片刻后,喬鹿聽見林潮生用略微嘶啞的聲調朝他低語:“對別人這么聽話做什么……”
“還真打算不讓我知道?”
“晚上是不是還要躲著我,一個人在被窩里偷偷哭鼻子?”
喬鹿手指攥著沙發布料,悶不吭聲,細密微卷的睫毛低垂著。
良久后,才啞著嗓子小聲反駁:
“才不會。”
“你想得美。”
林潮生喉間泄出一聲輕笑,順著喬鹿的話說:“嗯,我想得美。”
喬鹿抬眼瞪了林潮生一下,接著道:“你才要偷偷哭鼻子。”
林潮生揉著喬鹿柔軟的發絲,應得很快:“惹寶寶傷心,我是該哭鼻子。”
“那你哭。”
喬鹿揚著下巴,一臉「看你怎么哭」的表情,微紅的臉龐上少有的露出倨傲的神色,像只打架打贏了、正舔著爪子等著看對面好戲的調皮貓咪。
當然,如果鼻頭和眼角不那么紅的話,或許能更有威懾力一些。
見喬鹿還愿意同他拌嘴,林潮生擰著的眉略微舒展。
而喬鹿盯著林潮生毫無哭意的眼睛看了半晌,篤定這人壓根沒有要哭的意思,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林潮生干燥的眼角,隨后嘟著嘴點評道:
“都是花架子。”
林潮生溫和的眼神看著眼前賭氣的人。
每次跟他生氣的時候,喬鹿都會給他扣上諸如「騙子」、「壞蛋」之類的帽子。
喬鹿不懂怎么罵人,翻來覆去都是一句「討厭你」,再想不出更多的詞匯。
這些詞聽在林潮生耳中,非但不會讓他覺得被罵到了,反而會產生截然相反的效果。
當喬鹿拖著綿長的尾音,用那副受了委屈之后顯得異常可憐的嗓音開口沖他說話,內容無論是什么,聽在林潮生耳朵里,都只覺得——
他又在朝我撒嬌了。
他需要我哄哄。
喬鹿不知道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