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鹿低頭一看,自己的確形容狼狽。特別是褲腿和膝蓋,好多顯眼的泥點。
“沒事陳姨,在學校不小心摔了一跤,那路上有水,就這樣了……”
喬鹿安撫完陳姨,抬頭看向正在換鞋的林潮生。
不看沒意識到,一看不得了——
林潮生背上,自己趴過的位置,沾上了一大片污漬!
跟他其他地方的潔白干凈形成強烈對比。
不知道林潮生有沒有潔癖。
喬鹿默默低頭,縮了下脖子。
“哎呦,咋這么不小心嘍。”陳姨聽罷心疼道。
又看兩個孩子衣裳都不干凈了,催著二人去洗漱,“你倆快洗個澡換身衣服,都臟了,脫了我正好給洗了。”
“嗯嗯,這就去。”喬鹿點頭道。
前面林潮生已經進了臥室,喬鹿也趕緊換好鞋朝自己房間走去。
身上黏糊糊的,腦袋也有種鈍鈍的感覺。
喬鹿甩甩頭,進了淋浴間。
洗完澡之后,喬鹿慢吞吞擦著頭發出來,周身并沒有淋浴過后的清明感,只覺得困倦,鼻子也不通氣,感冒貌似又嚴重了一些。
喬鹿坐到桌邊,把頭發吹到半干。大腦放空了一會兒,隨后起身朝門口走去。
林潮生應該洗完了吧。
“咚。”
“咚咚。”
喬鹿輕輕敲了一下門,等了會兒沒反應,又敲了兩下。
這下門開了。
林潮生也是剛洗完澡,頭發還沒吹,滴滴答答的水珠順著發梢砸到地板上。
“怎么了?”林潮生開口問他,語氣平和。
喬鹿撓撓頭,他也沒什么事,就是來謝謝林潮生今天幫他,還背他回來。
“沒事啦,就是今天的事謝謝你,沒有你的話,我肯定打不過他們的。”
喬鹿不會打架,也很少跟別人起沖突,周武來勢洶洶,他以為自己肯定要挨一頓打了。
“還有,你背我回來,我卻弄臟了你的衣服,不好意思啊……”
喬鹿埋著頭,話還沒說完,被林潮生一個動作搞啞了聲。
林潮生看著眼前喬鹿不太正常的臉色,還有他說話時甕聲甕氣的聲音,心里想:喬鹿這是……病了?
為了證實,他上前一步,也沒怎么仔細聽喬鹿的道歉,一只手覆上他的額頭——
有些燙。
可能發燒了。
“潮生哥哥……”
喬鹿思路突然中斷,微微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林潮生,略帶疑惑地出聲喊了一下林潮生。
喬鹿臉頰緋紅,不知是因為剛洗完澡熱的,還是因為發燒燒的。
“你發燒了。”林潮生用有些無奈的口吻開口道,“自己不知道嗎?”
喬鹿愣了一下,只是感冒吧?
他不太確定,下意識抬手摸往自己的額頭。
這時林潮生的手還沒有抽回去,喬鹿的掌心觸到林潮生微涼的手背,兩人同時怔了一下。
喬鹿莫名激靈了一下,飛快縮回自己的手,小聲嘟囔道:“發燒了嗎?我以為只是感冒了。”
林潮生手指蜷縮了一下,隨后斂眸掩下眼中情緒,不動聲色收回手。
“腳怎么樣?”
回來時見喬鹿站立自如,應該沒有崴到腳。
林潮生不提,喬鹿都不記得自己腳疼的事了。
他原地蹦跶了一下,又跺了跺那只腳。
沒有在學校剛摔倒時那種刺痛感了。
“不疼了,應該沒事。”
林潮生淡淡點頭,順便下了逐客令:“發燒了就早點休息,記得吃藥,藥在電視柜下面。”
“哦哦好的,晚安。”喬鹿點頭應下,也不敢再煩林潮生,拿了藥便回到房間。
吃完藥,喬鹿更困了,眼皮已經完全失去睜開的欲望。
在床和書包里的練習冊之間掙扎了三秒,喬鹿果斷奔向了床。
一夜沉眠。
第二天起床,喬鹿摸了摸額頭,好像退燒了,只是頭有些疼。
陳姨照舊準備好了兩人的早餐,給喬鹿的那份清淡不少。
林潮生吃飯時不怎么說話,喬鹿精神不算太好,也保持沉默。
吃完后,陳姨過來摸了摸喬鹿額頭,感覺溫度正常才沒多說,送兩人出了門。
快到校門口時,林潮生對喬鹿說:“以后放學了就在高二樓下等我,不用到校門了。”
喬鹿有些驚訝,追上一步與林潮生并肩,偏頭問他:“可是那樣同學們會看到……”
林潮生斜眼掃過來,喬鹿覺得他好像臉色變差了一點,隨后林潮生反問:“看見怎么了?”
喬鹿有些踟躕,摸不準林潮生的意思,不確定道:“那樣他們就都會知道我們認識了,你不是不想這樣嘛?”
“我什么時候說過?”林潮生有些莫名其妙,停下步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