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發的團隊你也想好了?”
“嗯,我有一個大體的名單。”
宋裕明笑著捏他的手:“還不錯,能主動想到這件事,要獎勵。”
李添知道他這就是同意了:“我是覺得,我們也可以借這個機會換一換風格。現在都在做新式菜,連天鵝賓館都開始賣芝士蛋糕雙皮奶了,我們也不能落后嘛。大堂的業績我覺得是可以再提一提的,街坊鄰居們的生意要做,年輕人的胃也要抓。”
“你來負責這個事情吧。”宋裕明很放心交給他:“不用著急,這是個長期工作。到時候裝修的時候,肯定會停業一段時間,這個空檔我們還可以去各個地方轉一轉,也做一些采風取材。”
李添眼睛亮起來:“采風?可以嗎?”
宋裕明也很期待和他出去玩:“我也好多年沒出去了。反正裝修的事情主要是阿壬他們負責,我們只管玩。”
后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種創作性的藝術工作,是需要搜集素材和靈感的。
即使是最傳統的后廚師傅,也不會一味待在廚房里閉門造車。廣游河山,嘗試新鮮的食材和菜品,就像畫家背著畫板尋求不同的風景,只有素材積累得多了,才能有創新的想法。
為了能讓手底下的人有出去的機會,宋裕明特地在荔府建立了一套主廚進修機制。
所有高級技師級別及以上的廚師,原則上每三年就可以出去進修一次,每次一到三個月不等,最近也是去香港、澳門,北上到長江三角洲和首都,最遠的一次,他把點心房一位師傅送去了丹麥,和人家學酸種發酵技術,進修所有學費、食宿、交通都由荔府報銷。
除了進修,各種各樣的交流活動、會議也是輪流安排人去,市里面的同行和兄弟單位早就已經是老熟人,外省相熟的單位有時候宋裕明還會邀請別人的團隊過來交流學習,他每年自己也帶隊出去調研,每次帶出去的人不能很多,但是大家都有機會出去。
過去三年因為特殊情況,整個行業的交流活動和人員來往都減少了。對于餐飲行業而言,又比任何其他行業更加的不便。
因為視頻會議和線上遠程學習軟件都是遠遠不夠的,食物這個東西,只有你親自嘗了,舌頭真切地碰到了東西,才能夠體味。
宋裕明自己這三年都明顯地減少了出門,李添就更不用說,囿于家庭作坊的他,別說去外頭,市里面相熟的同行和單位都沒聯系過。
李添其實是喜歡出去玩的。他不是待在家里的性格。
早期沒參加工作、家里經濟條件還可以的時候,每年暑假他還會和同學一起去旅游,喜歡徒步、登山,也喜歡去看博物館、美術館。后來參加工作太忙了,才沒時間出去玩。等到了級別了,有出差的機會了,大部分時候還是要顧及工作,玩也玩不到哪里去。
“只有……我們兩個嗎?”他沒想到真的能等到這個機會。
宋裕明笑著捏他的臉:“只有我們倆還不好?”
下午面試的時候,人力就覺得副廚明顯比前兩天和顏悅色。
燒臘部少了一個師傅,人力挑了好久的簡歷,斷斷續續面了一周,結果都不太好,不是業務能力不夠,就是待遇談不妥。
昨天來的一個人本來聊得還可以,燒臘部主管都過了,人力以為有戲,最后去見李添,對方一下子握著他的手很激動說,終于見到你了,我就是因為聽說你在荔府才來應聘的,我還買了你的雜志,你所有的采訪我都看過!
李添嚇了一跳,把手抽出來,禮貌地回復了一句謝謝你。人力看出來他不高興了,才趕緊把過分熱情的粉絲拉開。
人最后肯定是沒要。人力忍不住和燒臘部主管抱怨,只要業務能力過關,人品沒問題不就好了?脾氣性格哪能樣樣順意的?再說了,喜歡他還不好么?這種人好管理呀。
燒臘部主管敲她腦袋,你要死啊。總廚還在啊!
人力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燒臘部主管語重心長地說,阿添才回來幾個月?他就算要有自己的人,也不能這么高調,不能是他自己要的,最好是總廚挑給他的,不然至少也要過了總廚那一道。你這是害他。
人力打算找機會去給李添道歉。
今天下午面試安排了兩個人,第一個就遲到了二十分鐘,人力心想完蛋了,今天這頓罵是挨定了,結果李添從園子里回來滿面春風的,還給她遞荔枝吃。面試也很順利,定了沒遲到的那位,待遇職位當場也談好了。
最后宋裕明還出現了一下子。他老人家應該是剛剛出差回來,一身風塵仆仆,拉門進來就靠著墻根站著,也不插話打擾,人定下來后才上去握了個手。搞得人力從他進門就大氣不敢喘一口,深怕出簍子惹大領導不高興。
其實宋裕明不是來聽面試的,他壓根就沒注意那個面試的人。
他只是單純來等寶貝徒弟一起下班。
晚市準備得差不多,他就先去停車場里等著,半個小時之后李添才背著小背包出現,掰開車門上了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