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添一愣:“現在這樣,不行么?”
搬到一起去以后還要搬出來,多麻煩。酒店才是最方便的啊。
宋裕明總覺得人沒有在自己的地盤上就還不能算自己的:“我還是希望你能住過來。你一個人在外頭,我不放心,酒店畢竟不是長久的事。”
“等綠湖那邊交樓了,我就可以準備住過去了。”讓母親一個人住他也不放心。
“那我呢?”宋裕明耐著性子把他攬在懷里:“要是你媽一直不樂意,我就得一個人?我覺得吧,可以給老太太請個保姆或者護工,我們每周末回去看看。反正有車到哪兒也方便。等她能接受一點,也可以把她接來跟我們一起住,我那兒大,又沒那么遠,不是更好?”
李添控制不住表情了:“您別開玩笑了。”
外頭有匆匆紛亂的腳步聲走來走去,樓面高聲在催單,還有燒臘部的人到處在找李添,說是有人受傷了,請副廚去看看。
宋裕明不得不先把人放開:“好好考慮,我說認真的。”他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被他這么一說李添心里就有點亂。
周五晚市本來就瘋狂,燒臘部還要惹事。
兩個燒臘部師傅刷糖的時候聊天,聊著聊著發現他們在追求的是同一個樓面姑娘,于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不僅吵起來還動了手,一個人用掛肉的吊鉤把另一個的額頭給刮破了。
燒臘部主管今天不在,去電視臺錄節目了,燒臘部亂成一團,整個后廚都驚動了。李添到的時候,那位刮人的也有點慌,辯解說:“我……我以為他會躲開的。”
最好笑的被刮的,這個時候還要顯得有男子氣概,站在心愛的姑娘身前,額頭還滲著血珠:“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他傷害不了你。”
姑娘嚇得臉都白了,像看兩個神經病一樣看著這兩個男人。
李添過去,先讓人把無辜的小姑娘帶走,然后嚴肅和兩個男人談話。他本來是打算報警的,這已經算是故意傷害了,荔府絕不能允許有暴力傾向的人在工作團隊里。
結果,反而是受傷的那個不愿意報警,他覺得自己是為情受傷很光榮,還一直拒絕李添送他去就醫的要求。李添煩躁得不得了,發飆了:“得了破傷風是你自己的事!”那小子仿佛沒想到看上去斯斯文文一個人也會發脾氣,沒敢說話了。
廚房常備著絡合碘和紗布,幾個學徒幫忙簡單處理了外傷,幸好刮的那一下并不深,很快就止住了血。包扎過后,人由行政經理郭壬陪著去醫院打針。
傷人的那位由人力負責談遣散。
李添還要頂住晚市。一下子燒臘部兩個師傅干不了活,晚市還不到一半,他只能把錄節目的燒臘部主管先叫回來,自己在燒臘部先頂上。
總算把晚市給熬過去,結果搞衛生的時候,燒臘部主管越想越生氣,去找人力吵架,說人力沒有做好background check,給他的部門招了兩個瘋子,讓人力賠他人手。人力認為是樓面姑娘的問題,是小姑娘沒有處理好兩個追求者的關系,當著樓面經理罵她水性楊花。
小姑娘委屈地當場哭了出來。樓面經理護著自己的人,罵人力推卸責任,讓人力負責把另外一個瘋子也遣散了,要不然還要禍害她家的姑娘。燒臘部主管于是和樓面經理也嗆了起來,說你搞走了我兩個人,是不是你們樓面的過來干活?
最后三個部門吵到了李添那里——宋裕明還在包廂里陪客人,本來是要去總廚辦公室的。
李添被他們吵得頭疼,干脆找了個理由溜到后門去抽煙。剛到門口,煙盒都沒掏出來,一個人影緊跟著就出來了,兩個人統一的摸口袋動作,李添先一步,把自己的紅雙喜遞給他。
康時漢沒有拒絕,吐出一口煙來才說:“抽了也不會給你做雪花雞淖的。”
李添笑起來。忙了一晚上總算是能笑一笑。
“我也不想搞了。”李添猛地吸了一口煙,回頭看一看門里面的情況:“說真的,我可能還是不適合做副廚。太多雜七雜八的事情了,在熱菜部的時候,我起碼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做菜。現在整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就是忙,瞎忙。”
康時漢把煙頭往墻上攆灰,攆完了抬腳用鞋底擦掉灰印:“那你去和總廚講你要回來咯,他答應,我立刻讓位。我樂意的啊。我巴不得。”
李添和他對視一眼,互相笑。
“我聽說,”李添說:“楚楚最近從新西蘭回來了。她怎么樣?”
康楚楚是康時漢的女兒,做廚師的父親炒菜賺錢把女兒送出國念書了。
“讓她不要回來,免得帶病毒傳染,她一定要,回來還要隔離,浪費錢。”
“那還不是為了回來看你?她讀完書了吧?準備留在那里還是回國?”
“她想移民,找了工作了。說以后拿了身份把我們接過去,我說我才不去,那外國有什么好的?吃的都是些什么東西?我吃不慣!”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她來給你送筋骨貼,好乖,才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