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怎么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周作盛喜不自勝。
李添其實進了門就后悔了,他是想掉頭走的,大堂經理先一步認出了他,上來熱切地打招呼,他只能尷尬地站在那里,把信用卡拿出來給周作盛:“那天晚上我在哪個房間?”
作者有話說
阿添的設定就是有點酒癮的,這是他的缺陷之一,不過不是很嚴重。
第7章 “粵菜”克星干炒牛河
1603。
周作盛要給他送宵夜過來的,李添沒有頭昏到再吃從他那里來的任何東西。他讓周作盛不要管他,房門一關,他就把自己埋在床里。
過了這么多天,東西肯定都已經換過,說不定還有其他人住過了,來就是一個笑話,甚至可能成為一個把柄。周作盛肯定會察覺的。
但他顧不得那么多。
他把鞋子蹬了,鉆進被子,盡量讓自己放松。今晚他沒有喝酒,腦袋很清醒,他可以仔細回想起那個晚上,他的臉在枕頭上蹭,就像他當時把他按進枕頭里。
皮帶解開,拉鏈,手向下,他不著急,他有一整個晚上,在這個地方,只有他和他,他是屬于他的。
暖氣有點過于熱了,手里的動作由慢轉快,另外一只手去摸手機,即使不翻電話本也能快速撥通那個電話,他一直都是他的緊急聯系人,一個鍵就能直達。他需要他,需要那個聲音。
“喂。”熟悉的低沉的聲音幾乎是在第一時間響起。
在哭出來之前,他掐斷了電話,直接迎向短暫的斷片。
第二天早上吃早飯,李添問了一下“和悅”月包房多少錢,讓周作盛這兩個月把1603留給他。
周作盛笑得意味深長說,哪能收你的錢?放心,這間房以后都不會給別人了。你隨時來。
他沒告訴李添,那是宋裕明在“和悅”的私人套間,從來只有宋總廚一個人用。
李添無視了徒弟的笑容,他不打算解釋自己昨天晚上的行為,也無所謂周作盛怎么誤會。反正現在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讓他們自己去糾結吧。他有了這種暢快而自私的想法。
“和悅”的早餐設在中餐廳,八點半了整個餐廳里還是冷冷清清的,十張桌子都沒坐滿,窗口只開了一個,提供現煮的粉面云吞,旁邊是五只水盆爐,提供一些面點和煮菜,飲品單獨在另一張長桌上,和西式的面包、培根、雞蛋在一起。這就是全部了。
李添從前不是沒來過。“和悅”的中餐廳有一段時間也是做出過名聲的,主要提供粵式茶點,聽說是專門從順德挖了幾個大廚來,尤其以一道南瓜薄撐出名。順德人自己創新自己的祖宗配方,揉糯米面皮的時候加了南瓜在里頭,煎出來皮薄金黃、彈牙好嚼,意頭也吉利,餡料除了常規熟芝麻和花生,大量減少白糖,直接放入蒸好的塊狀南瓜,口感不那么甜膩還健康。
除此之外,炸牛奶、姜撞奶、倫教糕、陳村粉等,也是廣受歡迎好評的招牌早點,配上一碗地地道道的順德豬雜粥,再有一份報紙,從早上九點可以坐到下午一點,兩餐都解決了。
一度,這里也是七點鐘早市營業前就已經有街坊鄰居排隊等位的。如今,后疫情時代竟然落到如此門前冷落鞍馬稀的地步,實在讓人唏噓。
“你們已經不做早茶了?”李添本來還想著那一口薄撐的。
周作盛看了看四周:“沒辦法。根本請不起那么多廚師,范叔21年初陽了,可能是早上去市場的時候交叉感染的,隔離了兩個月,后來也不敢讓他回來,文件一天一個樣,誰也不知道放了個‘楊過’在這里,會不會被牽扯。他就回順德去了。”
范叔曾經是“和悅”的點心房主管,順德人,二十多年的老廚師,會做兩千多種不同的點心。李添曾經沾宋裕明的光,和這位老師傅一起吃過一頓飯,所以認識。
“你們現在還有多少人?”
“后廚不到五十。加客房部和行政也就一百多。”
“今年也沒有好轉的跡象嗎?”
“馬上就是廣交會了,你看看這個入住率?”
因為不是旅游熱門地,所以各大商業展會成為了帶動本地經濟的強心劑。每年春季的廣交會是全省最大的綜合型國際貿易展會,也是“國內第一展”、“外貿晴雨表”。
“和悅”作為早期市內為數不多的四星級酒店之一,在展會接待上也曾發揮了重要的支持作用,餐飲住宿、會議活動、購物娛樂……每年三月末開始到五月初,應該是酒店最忙碌最不可開交的時候,往往是要出現一房難求的情況的。
李添嘆了口氣:“你們都這么難,其他人肯定是更難的。”
周作盛已經習慣了:“看看今年的情況吧,總不會比去年更難了。”
他們說著,后頭傳來一陣騷動。周作盛轉頭去看,餐廳經理和兩個樓面正圍在一張餐桌前,不住地鞠躬道歉。周作盛把餐廳經理找來:“怎么回事?”
經理如實匯報:“是個香港來的顧客,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