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區區兩條人命而已,死了便死了。以他們之死給大雍換來一座鐵礦,也算是他們的福氣。況且當年并非是我要取他們性命,誰叫那林氏自己想不開,王孟然又是個較真的呢?”
這話說得仿佛他一丁點都不在意。
柳桑寧聽得怒火中燒:“圣子如此說,就不怕逝去之人化作厲鬼找你索命嗎?”
金浮生哼笑一聲:“我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我親手殺的他們。”
柳桑寧忍不住呵斥:“圣子眼下倒是說得輕松。可你若不是心中有鬼,懼怕王大人夫婦會化成厲鬼來找你索命,你又何必非要找摩羅大師為你超度他們二人的亡魂?你若真像你說的那般瀟灑,又何必在新濟國內也為他們超度多次呢?”
若真能做到無所畏懼,事情都過去二十二年了,早就拋到腦后了才是。
金浮生被柳桑寧質問得恨不得上前一刀殺了她。
可眼下他知曉不是自己發泄情緒的時候,他不再看她,而是看向皇帝:“陛下,此事也不過是他們幾人片面之詞,背主的東西說他們蓄意栽贓嫁禍于我也不為過。如今并無當年的實證,如何能定我的罪?”
金浮生試圖說服皇帝。
“紋樣已經被你去除,當年那種事,又如何能有什么實證?”柳桑寧在一旁氣得牙癢癢,當年王硯辭只看到了他身上的紋樣。如今紋樣全無,即便他目睹了一切也無法指證。
若王硯辭是僅憑猜測就去指證兇手之人,那他也不會堅持十二年調查此事,只為找出真兇了。
柳桑寧越想越氣:“依你之言,豈不是要受害者親自來指認你才能定罪?你莫不是要王夫人死而復生?!”
金浮生聳聳肩:“你說得沒錯,除非受害者能親自指認,否則如此定罪,我定是不服。我想,我父王也不會認的。屆時若新濟國與大雍的邦交有了裂痕,不知對誰又有好處呢?”
柳桑寧氣得還想反駁,一旁王硯辭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她不要再說。柳桑寧立即扭頭看向王硯辭,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卻看出了殺意。
柳桑寧心中一涼,她知曉,若是今日皇帝不定金浮生的罪,那王硯辭定會在金浮生回新濟的路上想辦法殺了他。
金浮生有恃無恐,問皇帝:“陛下,我方才提出的條件,你意下如何?”
在場所有人都緊張得看著皇帝。
此時此刻,宮門外。
長伍站在宮門口,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緒,可心里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他家少爺進宮這么長時間還沒出來,也不知道事情進行得如何了。
今日這一局,若是輸了,只怕少爺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場了。
長伍正伸長脖子往里瞧著,這時有一道馬蹄聲傳來,回頭看去,卻見是府上的門房。只見那門房跳下馬跑到自己跟前,氣喘吁吁說道:“長伍哥,你快回咱們府上看看!”
長伍問:“怎么了?”
“府門口來了位姑娘,說是……說是咱們郎主的姐姐!”門房小廝一邊說一邊喘,“管家也不認識那位姑娘,可瞧著確實與咱們郎主有幾分相像。”
長伍一聽,頓時也驚了。
他二話沒說,趕緊上了馬趕回王家府邸。
等到趕到府上時,那位自稱為是王硯辭姐姐的娘子已經被管家請進了府中,在偏房里坐著。
一見到那娘子,長伍愣在了原地。
那娘子見他發愣,沖他輕輕頷首:“長伍,是我。”
長伍瞬間鼻頭一酸,竟是眼角泛淚。
他沖著那娘子深深一揖:“姑娘,你……你清醒過來了?”
此娘子不是旁人,正是王硯辭的親姐姐王若蘭。
王若蘭一張臉只有巴掌大,瞧著蒼白毫無血色,一看便是個羸弱的人。想到她竟只帶著一個侍婢和一個車夫只身前來長安,長伍都不敢想她是如何生出的勇氣,這一路上又吃了多少苦。
瞧她這模樣,想來一路也未曾休息好。
“糊涂太久,病了太久,如今我總算是清醒過來,不想再做那個縮頭烏龜了。”王若蘭苦笑一下,“就是不知,如今我若說出當年的真兇,可否還來得及。”
“當年的真兇?”長伍怔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姑娘這話是何意?莫非……”
王若蘭點點頭:“當年,我看見了真兇的臉。那時我躺在地上,雖腦袋昏沉,可卻沒有徹底暈過去。他轉身離開時面罩曾落下片刻,叫我瞧見了他的臉,我認得他……”
當時劇痛、恐懼、懊悔等情緒擊潰了王若蘭,叫她暈過去再醒來,竟是糊里糊涂,成了個瘋子。
王若蘭看著長伍:“我想要去京兆府擊鼓鳴冤,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我總歸要告知阿弟一聲。他如今乃朝中官員,若是不好怕是會連累了他的仕途,我……”
“姑娘。”長伍有些激動,“你來得正是時候,少爺他進宮去為亡父亡母鳴冤了!你是受害者,也是目擊證人,若有你的證詞,想來那人定是跑不掉了。”
王若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