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濃一聽這還了得?立即說道:“這幾日我給姑娘燉些雞湯,正好府中姨娘叫映紅拿了一株人參來。”
柳桑寧剛想說不用這般麻煩,春濃卻已經起身跑去廚房看人參去了。
柳桑寧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低頭將最后一口粥喝下,起身往外走去。
她腳步不斷加快,想快些抵達鴻臚寺。雖說最后的噩夢令她印象深刻,可此時此刻,她腦子里想的卻是那本年志里的內容。
昨晚上在夢中她清晰地看到了一句話——
“林氏語,歹人語焉不明,尚能記住一句音,音為卡米路。”
第141章 那又如何
柳桑寧心里頭想著事,竟是忘了要等王硯辭的馬車,自己急匆匆就去了鴻臚寺。一路上,她幾乎都是疾步而行,時不時就有百姓好奇地看著她,有認識她的百姓忍不住心想,今日柳大人怎的如此急躁?
等進了工房,柳桑寧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沖去桌案旁,從抽屜里將年志拿出來,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句話——果然同夢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這話昨日她掃過,卻并沒有太留意,只記得那作惡的歹人說的是大雍人聽不懂的家鄉話,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可這會兒看卻發現,林氏乃是記住了其中一句話或是連著的三個字的發音。若是能準確找到這發音屬于哪個地方的語言,豈不是就能鎖定那歹人的范圍?
柳桑寧在心里默默記下此事,她覺得事不宜遲,今日還得去靜安寺尋摩羅大師。這年志也不能再放在手中,免得叫人察覺出什么,還是早些歸還了才是。
這般想著,柳桑寧瞧著時辰差不多到了徐盡歡抵達鴻臚寺的時候,便將年志藏在懷中往外走。
不料沒走幾步,便與邁進院中的王硯辭撞了個正著。
柳桑寧驚得懷中年志滾落在地,她倉皇撿起來再次抱在懷中,面上擠出一抹笑來:“王大人,早、早啊。”
王硯辭臉上看不出神情,他朝她走近,問道:“今日怎的沒等我?”
柳桑寧怔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在心里頗有些懊惱地一拍腦門,竟是將這件事給忘了!
王硯辭面色暗了一分,他道:“那歹人藏在暗處,還不知是否會再次動手,你這般獨行,若出了危險……”
他語氣本有些嚴肅,可說到最后一句時,卻似嘆息一般:“你叫我如何是好?”
柳桑寧原本有些緊張的心在這一刻卻化為了一潭春水,她原本準備的狡辯的話這會兒全都咽了回去,只誠懇認錯:“我錯了,今日是我忘了,以后定等著你,直到此事結束。”
王硯辭喉頭滾動了兩下,心想,只到此事結束么?
但他面上卻沒有再繼續「追究」下去,只看了眼她緊緊抱在懷中的書冊,方才他已看清那書冊的書封,分明是庚子年的年志。
他抿了抿唇,只問道:“你這般匆忙,是要去何處?”
柳桑寧忙道:“我去找徐大人,去還書。”
嘴里說著還書,卻絲毫沒有要將她借了徐盡歡什么書分享給王硯辭。王硯辭只當不知,只「嗯」了聲,便讓她去了。
看著柳桑寧疾步離開的背影,王硯辭雙眸中情緒變得復雜。
一旁長伍忍不住擰眉,小聲道:“少爺,方才柳娘子手中抱著的分明是庚子年的年志,她定是想知道二十二年前那件案子。”
王硯辭沒有吭聲,但心中知曉,此事已然蓋棺定論。那偷看畫軸內容的人,便是柳桑寧。
長伍見王硯辭沉著臉不吭聲,只埋頭往前走,長伍跟在他身邊,繼續小聲說著:“少爺,昨晚奴說的那些話,你再好好考慮一番。柳娘子已經開始查當年的事,那她必然會懷疑到少爺你的身世,若是被她發覺,那后果……”
王硯辭臉色越發難看,長伍這回卻決定一口氣將他要說的說完。
他繼續道:“柳娘子絕對是留不得了。”
“那你要我如何?”王硯辭忽地開口,聲音卻冷得讓人瑟縮,他瞥向長伍,神情里有長伍看不懂的東西,“莫不是讓我將她殺了?”
長伍一愣,隨即連連擺手:“不不不,奴不是此意!”
他腦子這會兒轉過彎來,知曉自己的話讓王硯辭誤會了,趕緊解釋道:“我是說柳娘子不能再留在長安,得想個法子將她支出去,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后再讓她回來。如此一來,她既不會礙了少爺的事,又不會卷入其中涉險,一舉兩得。”
聽得長伍這般說,王硯辭臉上的神色才好看幾分。
這會兒他有些紊亂的心也平復下來,大腦歸于平靜,竟真的認真思考起長伍的話來。
真的要將阿寧送走嗎?
真的要將此事對她隱瞞到底嗎?她若日后知曉,可否會怪他不曾如實相告?
這些日子與柳桑寧相處下來,王硯辭也自認將柳桑寧的性子摸清了。在他看來,他不認為柳桑寧會喜歡他這般擅做將她送走的決定。
“長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