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問個清楚。

“怎么不吭聲了？莫不是害怕了？”摩羅大師輕聲問。

柳桑寧穩(wěn)住心神，搖了搖頭，轉(zhuǎn)移話題開口道：“這幾日長安不少人都在津津樂道大師那日的法事，可見大師多年不出山，一出手就成了稀罕事。”

摩羅大師被她帶跑偏，笑著道：“你這張嘴時常就跟抹了蜜似的，慣會哄人。”

“我可不是哄人，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柳桑寧也輕輕一笑，她湊近了些，“不過那日法事名帖上的王孟然與他妻子，當(dāng)年之事究竟是如何？上次雖聽大師提了一嘴，可終究是沒頭沒尾的。我沒明白，他如何能攀扯上圣子的？”

摩羅大師這會卻沉默了一會兒：“此事朝廷已不讓再提及，你還是少打聽為好。”

柳桑寧卻不干，她沖著摩羅大師低聲撒嬌：“師父師父，你知道我這人好奇心很強的，你若不告訴我，我只怕此生想到此事都要心癢癢了。你就告訴我嘛，我又不會去外頭亂說……”

摩羅大師盯著柳桑寧看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道：“罷了，告訴你也無妨，你向來是個嘴嚴(yán)的。”

柳桑寧用力點頭，又做了個封嘴的動作。

摩羅大師這才幽幽道：“其實我不想說，是因當(dāng)年那案子，是將一切罪過都推到了王孟然與他妻子身上。”

柳桑寧一愣：“此話何意？”

第132章 匯報

問完柳桑寧又立馬補問了一句：“之前不是說，是因為有歹人傷害了他的妻子，他將新濟國那位圣子錯認(rèn)成了歹人，攀咬了他，但最后發(fā)現(xiàn)攀咬錯人了嗎？”

柳桑寧問完自己心里直犯嘀咕，不知怎的最后的過錯卻全到了王孟然與其妻子身上。若是這般來說，豈不是成了受害者的錯了？

摩羅大師神色晦暗不明，他捻著佛珠不急不慢說道：“一開始的確是說有歹人行事，但……只說那歹人闖入了王孟然一家人住的宅邸，還被王孟然妻女所傷逃離，具體發(fā)生了何事其實外人都不大清楚。”

“可后來，王孟然的妻子卻自盡而亡，王孟然的女兒也不知所蹤。我曾聽聞，他似乎還有一個兒子，只是那兒子也早已不知下落。不過這是傳聞，他究竟是否有沒有兒子不能確定。”

“之后，坊間傳聞，王孟然妻子自盡乃是因夫妻不合。說是王孟然認(rèn)為妻子被歹人所辱，所以咽不下這口氣，可見著妻子又總是想起這事兒，認(rèn)為妻子已然不潔，便總是爭吵。聽說，有人總聽到他妻子在家的哭泣聲。”

“最后，京兆府與刑部調(diào)查結(jié)案，認(rèn)定王孟然妻子之死乃是夫妻不合所致，與旁人無關(guān)。但因此事曾攀扯過番邦使臣，且不止圣子，而是將所有的番邦使臣都納入嫌犯，為避免影響大雍與各番邦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此事朝廷以雷霆手段壓了下去，且不許坊間百姓再提及。”

柳桑寧聽得唏噓：“那……那個王孟然呢？”

“那王孟然經(jīng)此一事便一蹶不振，郁郁寡歡，在他妻子走后不到半年的時間，便抑郁而終了。”摩羅大師說著又難免嘆了口氣，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柳桑寧聽得有些發(fā)怔，這故事的真相總讓她覺得蒙了一層灰，他們所看到的不過是蒙了灰之后的模樣，而這些灰掃除之后究竟是何等模樣，他們一無所知。

柳桑寧又問：“當(dāng)初是如何會攀咬上圣子的？”

“具體我也不大清楚，只聽圣子酒后與我提過一嘴。說是王孟然妻子確認(rèn)，那人說的是某種番邦語，且身上布料不菲，應(yīng)不是普通老百姓。或許是因為她提供了某些歹人的特征，這才叫圣子也被懷疑上。”

摩羅大師回答道，“不過，當(dāng)時被懷疑的不止圣子一人。哦，我記起來了，懷疑圣子據(jù)說還因為那歹人行事之事，王孟然的妻子林氏曾用簪子將他扎上，而那時圣子正好也受了傷。但之后京兆府經(jīng)過調(diào)查，確認(rèn)圣子之傷乃是舊傷，是曾經(jīng)打獵受的傷。當(dāng)時身上有傷的使臣，也有三四個。”

柳桑寧擰眉：“那林氏都已經(jīng)說得如此詳細(xì)，難道就沒將那歹人抓住嗎？既然懷疑是番邦使臣中的人，那挨個查去不就能有結(jié)果了？”

摩羅大師搖頭：“其實那會兒林氏的情緒已經(jīng)十分不穩(wěn)定，精神也出了些問題，頗有些瘋癲之相，說的話也常顛三倒四，已經(jīng)不可信了。不論是京兆府還是刑部，亦或是圣人，也都不能因為瘋言瘋語就將所有使臣查個遍吶。”

柳桑寧心中清楚，那時正值特殊時期，圣人一心只想維護與番邦的安穩(wěn)。即便有什么恐怕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能理解圣人的做法，畢竟邊境的安穩(wěn)來之不易。若是無止境地打下去，吃苦的始終是老百姓。

“唉，不明不白死了不說，事后還擔(dān)上污名，真相究竟是什么無人可知。”柳桑寧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是啊。”摩羅大師也嘆息，“圣子也是如此想，是以他才為兩人感到可惜，這些年給他們不僅點了往生燈，還托我給做一場法事。”

說完這句，摩羅大師又感慨：“圣子也是至純至性之人，別人雖差點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