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也很是認同:“我看也是這樣。他們既然做的都是些冒風險的事兒,那習一門旁人都看不懂的文字,聽不懂的語言,不就是最好的加密?這樣即便是被人截獲了信,也幾乎不會有人能看懂?!?
王硯辭也輕輕頷首,若不是今年招了柳桑寧入鴻臚寺,王硯辭也不保證自己能尋到懂羅剎文之人。而鴻臚寺此前,可從未有人能看懂羅剎文。
感受到王硯辭的目光,柳桑寧看懂了他眼里的欣賞與欣慰,忽然間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將目光挪開,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眼下王大人覺得,該如何下手?”京兆尹忍不住問。
王硯辭看了眼柳桑寧,隨后道:“既然還留了一個活口,那便從這名刺客入手,讓他去聯絡幕后之人。若能將此人抓到,或許還有額外的驚喜?!?
聽到王硯辭這么說,柳桑寧立即道:“我即刻啟程去靜安寺,讓摩羅大師確認那刺客身上的紋樣。若真是羅剎國皇室死士的紋樣,這些人必然和羅剎族人脫不了干系。沒準從羅剎國下手,能將那人揪出來。他既敢出主意刺殺我大雍官員,保不齊還藏匿其他心思?!?
柳桑寧說這話時心臟都跟著猛地跳快了兩拍。
她不想再耽誤下去,連忙與各位告辭撒腿就要往外走。王硯辭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旁兩位大人先是瞪大了眼睛,隨即輕咳兩聲紛紛假裝看向門外。
柳桑寧沒注意到這些,只不解地看著王硯辭:“怎么了?”
“坐我的馬車去?!蓖醭庌o輕聲囑咐。他的馬車就停在刑部門外,柳桑寧出去就能坐上。
“那你怎么辦?”柳桑寧第一反應便是這個,刑部距離王硯辭的府邸可還些距離。
王硯辭道:“不用管我,我自有辦法。你……早去早回?!?
此事重大,柳桑寧也不跟他客氣,點頭應下。
直到柳桑寧的身影消失在王硯辭的視線里,王硯辭也還沒有將目光收回。直到一旁京兆尹實在沒忍住又咳嗽了兩下,喚道:“王大人。”
王硯辭的神魂這才歸位,重新看向一旁的兩位同僚,又變回了那個與平常無異的冷淡的王硯辭。
第130章 請教
柳桑寧一路未曾停歇地趕路,總算在靜安寺落鑰之前趕到。幾乎是馬車剛停,就從車上沖了下去,小跑著沖進寺里,朝著摩羅大師的院落而去。
只是才到半路,倒是差點與金浮生撞了個正著。
“柳大人?”金浮生伸手扶住柳桑寧,“何事如此匆忙?可是要去尋摩羅大師?”
柳桑寧喘著粗氣,一只手撐在腰間,待站穩后朝著金浮生拱手行禮,“多謝圣子,沒撞著你吧?”
金浮生微笑著搖頭:“我無礙,只是不知柳大人可還好?”
“我也無礙?!绷帞[擺手,“我有些事想請摩羅大師解惑,靜安寺快落鑰了,恕我不便與圣子多敘話了?!?
柳桑寧這話說得委婉客氣,但又坦蕩明白。金浮生聽懂了她不想再耽誤時間,對她這副模樣倒也不惱,只淺笑著道:“我也正要回院落,便與柳大人同行罷?!?
柳桑寧一愣,原本想要繼續小跑的動作頓住,最后還是沒有抹金浮生的面子,點了點頭,與他一同往摩羅大師院落方向走去。
在路上,金浮生道:“我聽摩羅大師說,柳大人從小便頗有慧根,是個有佛緣之人。大師說與你之間,與其說是師徒,其實倒更像是摯友。摩羅大師博學多才,一身才學,可能靜下心當真在他身邊待著學習之人卻極少,能堅持下來的更是少之又少。這些年,我也只聽摩羅大師談及過一個你?!?
柳桑寧沒想到金浮生會同他說這些。他雖然年逾四十,但看起來卻并不像是這個年歲的人,或許是因常年清心寡欲,他瞧著比同齡人要年輕幾歲。臉瞧著也圓潤飽滿些,身形也并不像靜安寺中的僧人那般清瘦,更顯得貴氣幾分。
柳桑寧心想,雖說這新濟國五皇子乃是圣子,但新濟國的圣子與佛門中人不同,并不需要像僧人那般絲毫葷腥都不能沾。他畢竟是皇家血脈,想來一應供應都是頂好的,伙食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能跟在摩羅大師身邊學習,是我的幸事?!绷庨_口,她不止一次在腦子里這樣想過,“聽起來,圣子與大師似常有聯絡?”
金浮生頷首:“也算不上常常,只不過一年兩載的,也會寫信問候,再交流一些佛法上的心得罷了。”
柳桑寧忽地想到了什么,她「啊」了一聲,道:“圣子每次寫信來,可都是用的蘭草紙?上面還有淡淡的蘭草香氣?!?
金浮生眼中閃過微訝:“你看過我的信?”
柳桑寧搖頭:“沒有,我只是偶然見過摩羅大師看你的信。每次他收到蘭草香的信,瞧著心情總會愉悅幾分。有一回還同我說,人生知音太少,有一兩個便該知足。如今想來,在大師心中,你們雖不常聯絡,圣子卻已經是他心中知音了?!?
金浮生笑容也加深了些,他笑起來有一種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的溫和。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