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為何回來后就一直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春濃更不解了。
一邊說著春濃一邊給柳桑寧倒了杯茶,遞到她手邊。柳桑寧就著這杯茶一飲而盡,等茶水進肚,她覺得自己的腦子稍稍冷靜了些。
她沉聲問道:“春濃,你說一個人若是養了暗衛,那些暗衛平日里從不示人,沒有人知曉,這人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暗衛?”春濃對暗衛這個概念有些模糊,她平日里很少接觸這些。但她畢竟也是從小會跟著看話本子聽說書先生說書的人,很快就反應過來。她想了想,開口回答道,“若是按著話本的意思,養暗衛之人要么就是用來保護自己,要么就是有大事要辦。若是前者,只怕是身份貴重,又有什么東西被人覬覦的。若是后者,那八成是身負秘密之人!”
對不對春濃不知道,但話本子里幾乎都是這么寫的。
聽到春濃的話,柳桑寧不由陷入沉思。今日之事,王硯辭雖并未明說,也瞧著并不想讓她知根知底,可柳桑寧也察覺到了奇怪之處。
她有一種預感,王硯辭私下養著的為他所用的人,只怕不少。
柳桑寧只覺得脖子一涼,有種涼風過境之感。
她隱隱覺得,王硯辭或許是有什么大事瞞著她。若只是因為身份貴重,王硯辭大可不必在今日被她知曉后,卻不肯大大方方說出來。這不太像他的性子,所以柳桑寧才莫名感到擔憂。
不知為何,她突然間又想到了王硯辭工房里的那幅畫。那上面的落款所寫的「王孟然」,與今日法事名帖上的王孟然三個字一模一樣。柳桑寧確定,王孟然這個名字她此前從未聽過,更不知還有哪個書畫大家叫此名字??扇舨皇菚嫶蠹遥址怯H非故的話,王硯辭又怎會收藏他的畫卷?
還有那名帖上的名字,若王孟然是個籍籍無名者,如何就能因為妻女遭害攀誣上新濟國的皇子?
若是畫卷上署名的王孟然與名帖上的王孟然是同一人,那會不會王硯辭與他有何關聯?
想到這一點,柳桑寧只覺得心頭一緊。她努力回想,記起摩羅大師與金浮生的對話,好似在第一次她聽到時,說這法事是給二十二年前的故人所辦。
二十二年前……
“庚子年?!绷幫蝗惠p聲說出這三個字。一旁春濃聽得云山霧罩,下意識反問:“什么庚子年?姑娘怎的突然說起這個了?”
柳桑寧卻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睛微睜大,看著春濃道:“二十二年前剛好是庚子年?!?
春濃有些懵地點頭:“是啊,是庚子年。庚子年怎么了?”
柳桑寧眼睫微垂:“數日前,袁碩讓我從甲庫借閱的書冊中,便有庚子年的年志?;蛟S我也應該去看看……”
第126章 真相
次日天才蒙蒙亮,柳桑寧就從睡夢中驟然清醒過來。她心里頭藏著事兒,就連春濃要去為她準備早膳也被她拒絕,她在百官齋里是一刻都多待不下去。
“姑娘,你真不用早膳了?”春濃見柳桑寧洗漱完便往外走,急得在她身后追著問。
柳桑寧背對著春濃揮了揮手:“不吃了,你自個兒吃吧,我今日想早些去上值?!?
一出百官齋,柳桑寧如同腳下生風,一路走得飛快。路過胡餅攤時,其濃郁的香味才將柳桑寧的神魂勾回來一些。在攤販的吆喝下,她停下腳步,肚子這會兒才感覺到餓。她摸了摸肚子,走到了胡餅攤前,從荷包里掏出銅錢。
“來一個豚肉胡餅?!?
“好嘞!客官您稍等?!?
長安城里的胡餅里的餡兒大多都是羊肉或是雞肉。但這家胡餅卻是以羊肉和豚肉為主。尤其是他家的豚肉胡餅,其自帶一種油脂的香氣,吃起來滿嘴留香。柳桑寧吃過一次后,便對這家的豚肉胡餅格外偏愛。
等她拿到胡餅,便一邊走一邊在路上大口啃著。這會兒雖穿著一身官服,可柳桑寧在這方面向來是有些不拘小節。路上行色匆匆的百姓,不少人也是手里拿一個饅頭或是包子、餡兒餅一類的啃著,一看便是要趕去東家家中干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