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便從自己名下的宅子里,摘了一處出來。”
柳桑寧聽得嘴巴張得更大了。這回不僅是她,就連柳青行眼珠子都瞪大了不少。
內侍官還在說:“太后說了,這所宅院雖不大,可供柳大人居住是夠了的。且這所宅院離鴻臚寺不遠,也便于柳大人每日當值。”
說完這句,內侍官壓低聲音說道:“前兩日太后見了王大人,王大人在太后面前替柳大人爭了頭功,又提到了大人住在百官齋日日勤勉,太后這才動了賞賜宅子的心思。太后千秋在即,要的便是體面。”
內侍官的話點到為止,沒有再往下說。可柳桑寧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僅告訴了她是誰為她爭到了這些,還提點了她太后極為在意這些時日表面的體面與平和。柳桑寧心想,內侍官愿意賣她這個好,只怕也是看在王硯辭的面子上。他大約是見王硯辭處處提拔她,認為她有前途所以才愿意如此。
柳桑寧立即道謝,隨后從懷里掏出一個荷包,荷包里是裝得鼓鼓的銀子,她塞進了內侍官手里:“辛苦公公了,請公公吃些茶水。”
內侍官嘴上裝模作樣的推磨幾句,便收下了。他看向柳青行,笑著道:“柳大人生了個好女兒,如今小柳大人可是在皇上和太后跟前都掛上名兒了。”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溫氏反應過來,又叫人以柳府的名字打賞了內侍官在內的一干人等,還熱情地邀請人家進屋用些茶點。但內侍官不能在外多做逗留,謝過之后便帶著人返回宮中。
等人一走,柳府的人一個個回過神來,只覺得像是做夢一般。下人們更是面面相覷,再看向柳桑寧時眼中都不由露出了崇拜之色。他們家二姑娘,入仕后竟是這般厲害,短短時日便已經得到了皇帝和太后的賞識!
要知道,他們郎主為官多年也沒在皇帝和太后跟前掛過名,太后是否知曉有他這位四品編撰還未可知呢!
柳青行的心情也很是復雜,他看著柳桑寧與溫氏崔氏湊在一塊兒,溫氏還笑著對她說著叮囑的話,他想說些什么來彰顯自己一家之主的威嚴,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能說什么呢?難不成皇帝和太后剛褒獎完她,他卻狠狠訓斥一頓?這要是傳出去被人知道,他這官也算是做到頭了。
柳青行雖在家中一言堂慣了,可他卻不是在朝中魯莽沖動的蠢人。恰恰相反,就是因他這些年謹慎小心。所以才能一步步走到四品編撰的位子上。
可看著女兒得勢,他一面心里覺得有些驕傲,這到底是他柳青行的女兒,是從他柳家走出去的;一面又覺得心里頭堵得慌,總覺得哪里讓他不舒服。那種被女兒在官場壓了一頭的感覺讓他心中又有一股無名火。
最后,他只冷言冷語道:“既得了賞賜,明日記得進宮謝賞。還有,日后切不可自滿,更要好好為朝廷效力,不叫圣人與太后失望才是。”
柳桑寧對柳桑寧說出這種話并不意外。自她記事起,不論她做什么事,柳青行總是喜歡潑冷水。要想得到他的一句夸獎,簡直比登天還難。
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她也沒有多難過,只輕輕應了一聲。柳青行見她態度不咸不淡,心里頭那股無名火又旺盛了起來。他掃了眼四周的下人,下人們趕緊各自退下去忙活,周圍沒了旁人,柳青行朝著柳桑寧走近幾步,說教道:“不要以為這次得了賞就成了圣人跟前的紅人。你跟著王大人做事,圣人看的也是王大人的臉面,并不是你的,這點你得心中有數。你如今能有此番機遇,也是因托身在咱們柳家,否則你哪里能識字讀文?”
柳桑寧皺眉,父親這話便是將她的功勞幾乎全抹了個干凈。
柳青行又道:“你若驕傲自滿,將來出事害的便是柳家上下。你不過是一介女子,即便是運氣好當了女官,可仕途也是一眼能看到頭。你非男兒,能做個七品官員已經是你的造化,切勿貪心。你老老實實當好你的七品像胥,可別給我捅婁子。”
話里話外幾乎是將柳桑寧貶低到塵埃里,明著說她是女娘,根本就不可能勝過兒郎。接下來,柳青行說的話也幾乎都被柳桑寧猜中,無非就是那幾句老話。若是他有兒子,他還能幫襯幾把,能再往上走之類的。
總而言之又回到了柳青行的老話題——沒兒子,柳家無望了。
若是從前,柳桑寧聽了便也過了,懶得與他掰扯。可今日,她帶著榮耀歸家,卻也只得到當頭一棒,這叫她如何忍?
柳桑寧沒忍住,反問道:“父親,難道我不是兒子,就不是你的孩兒了?不是給柳家爭光了?!”
第117章 大吵一架
柳青行眉目一橫,眼瞧著就又要訓斥。可柳桑寧這次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接著就往下說:“父親既說到此處,不若咱們就將這件事情掰扯清楚,省得父親日日想起這遭事來便是挖心慪氣。”
一旁溫氏露出擔憂神色,崔氏眉目一凜,暗道不妙,柳桑寧只怕是不肯再忍。兩人都伸手去拉柳桑寧,可柳桑寧這回卻沒有因她們無聲的阻撓而停止,反而是繼續往下說。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