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明月樓,柳桑寧去斜對角馬車行租了輛馬車,趕緊回了百官齋。坐在馬車上時,她突然想起另一個問題,長伍昨兒個怎么沒跟著王硯辭,只將他們送到明月樓便走了,去忙什么了?
等回了屋子洗漱時,柳桑寧忽然覺得身上少了些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里衣,發現身上只穿著一件里衣,肚兜卻不見了。她怔愣了下,開始回憶自己昨日到底有沒有穿肚兜。因著她有穿長里衣的習慣,天氣開始回暖后,她有時嫌麻煩,有時嫌熱,便會省略不穿肚兜,反正層層穿下來后根本看不出來。
“姑娘,要來不及了!”春濃在外頭喊。
柳桑寧的回想被打斷,干脆也不去想了,先趕緊洗漱才是。
等柳桑寧趕到鴻臚寺上值時,王硯辭與徐盡歡也已經到了。三人心照不宣,誰也沒提昨晚醉酒之事,看起來像是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等午休時間一過,柳桑寧便被叫去了實習像胥的工房,徐盡歡在工房里與庶務科的司丞一起,宣布了此次三月考核的內容。
本次考核一共分為兩部分,第一部 分乃是卷試,考核的便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們最常做的事,就看他們能不能熟練地書寫,也看他們處理不同事務的能力;第二部分則是面試,需要考驗他們的口語,并且還要考驗他們多種番邦語。
這兩個部分是分成不同的兩天來考,兩次考核之間有十天的時間給他們為第二部 分考核做準備,可謂十分貼心了。而最讓實習像胥們沒想到的是,第二部分的考試,允許全體實習像胥觀看。有人考核時,其他人便都坐在主考官身后,看著那人面試。只有一點,不允許擾亂考堂。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考試規矩。這規矩一出,在場的實習像胥都沸騰了,一個個既覺得新奇,又覺得比先前更緊張了。
但是李慶澤卻覺得這樣很好,他鼓掌說道:“不錯,這樣倒是很公平。面試本就是最容易動手腳的,這樣大家都瞧著,誰有真本事誰虛得很,一目了然!”
一旁劉赟卻有些畏縮:“可人一多,不是會更緊張嗎?到時候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你,不緊張的人都會緊張了。”
聽劉赟這么一說,不少人都露出了發愁的神色。
李慶澤也愣了下,隨即皺眉:“你說的也不是毫無道理。”
他們這些人,平日里大多都是自己埋頭看書,很少會在這么多人面前發表長篇大論,更何況還是在面試在考核?
柳桑寧聽了卻沒有太多的感覺。她覺得反正都是面試,一個人看也是看,一群人看也是看。不管多少人看,她就根據考核內容來回答便是。
于是她一拱手道:“諸位努力,我先回王大人那邊處理公文了。”
說完,她很是瀟灑地離開。
李慶澤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神色很是復雜,最后化為一聲鄙夷地「嗤」,不滿道:“雖懂幾門胡語,也不用這般得意。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到時候誰去誰留,誰又說得準呢?”
第62章 徐家心思
三月考核如約而至。
約莫是鴻臚寺第一次有這樣的考核,從前鴻臚寺的人幾乎都是通過科考或者恩蔭進來的。所以這次的考核讓鴻臚寺上下都格外地重視。畢竟這事兒在皇帝面前也是過了明路,就在昨日,皇帝在大朝會上還特意詢問了王硯辭關于像胥科考核之事。這樣一來,便更令人緊張了。
整個鴻臚寺今日都彰顯出一種分外的肅穆,大家不論是說話還是走路,都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
此時此刻,像胥科已經被布置成了考場的模樣,有些像他們三個月前考試時的模樣。實習像胥們的考桌左右離得有接近兩臂之長,前后離得有一臂之長,若想要抄他人的答案,幾乎是做不到的。
考場上很安靜,只有考生們提筆寫字或是紙張翻動的聲音。
今日的考試乃是筆試,考的內容不僅包含了這些日子以來在鴻臚寺所做活計的方方面面,還包含了不同番邦語的試題。只不過番邦語的試題部分并不需要每個人全部都答,只需要答自己所會的番邦語便可。
為了公平和防止作弊,今日考上的考官。不僅有王硯辭親自坐鎮,還請了國子監與崇文館的官員前來監考。一個考場內,就有四個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