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容易惹禍。
徐盡歡卻搖頭:“都不是。是……是我在鴻臚寺的一位同僚出了點事。她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
聽到不是自己孩子出事,徐將軍這下就淡定多了。他又重新走到書案后坐下,端起一杯茶喝著,說道:“被大理寺帶走,那自然是犯事了。又不是將你帶走了,你為何這般著急?”
“我那同僚平日里一心撲在工作上,連出去玩都甚少,怎會去殺人?”徐盡歡這會兒還不知道柳桑寧到底犯了什么事,只聽說是殺人,他根本就不信,“她日日在鴻臚寺,也沒有作案時間啊。”
“既然她沒有作案時間,那大理寺審訊過后定也會明白她是冤枉的,到時候自會將她放出來。”徐將軍聽起來不以為意,“大理寺不是什么阿貓阿狗瞎胡鬧的地方,能讓他們出面的,定是大案。你眼下還不知道對方具體犯了什么案子吧?”
徐盡歡搖頭。
徐將軍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道:“你到現在都沒打聽出來,那便是不方便對外道的大案。不過長安城里有命案,定是瞞不了多久的,沒準明日風聲就已經傳出來了。這件事大理寺的人既然不想鬧大,便定是想要不知不覺就將事情處理妥當了,你莫要插手進去。”
說到這兒,徐將軍又看向徐盡歡:“你也不要開口讓我幫你去保人。”
徐盡歡要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自己父親堵了回來。他張了張嘴,最后一臉受挫。
“阿耶,她真是清白的。”徐盡歡還有些無力說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她進去了,就算是清白的,沒準也會對她上刑用手段,她怎能受得住?”
徐將軍不知道徐盡歡說的是誰,還以為是與他同一個工房里的某個大人,與兒子交好罷了。他抬眼,見次子眼中的光都暗淡了不少,心道他難得看到兒子這般為一個朋友出頭。又想到徐盡歡在邊疆時也少有朋友……
最終還是心軟了。
于是說道:“你拿著手的將軍令牌去一趟大理寺。阿耶雖不能替你保出同僚,卻也能叫你進去瞧一瞧他。你進去了,他們便會知咱們徐家與你那同僚有情誼,若沒有確鑿的證據,應當是不會動用刑罰。”
徐盡歡聽得立即眼前一亮,接過令牌后一揖:“謝謝阿耶!”
隨即拿著令牌轉身就走。
徐將軍在屋子里看著兒子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由搖著頭小聲道:“如今倒是愿意為朋友奔波了。若是能對成婚也這般上心便好了。”
想到次子的婚事,他便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下午要去大理寺,便一定不能按時去上值。徐盡歡午休前便已經遞交了假條,直接請了下午的假。
他原本是想讓父親將柳桑寧從大理寺的大牢里提出來,哪怕是讓她關在鴻臚寺呢?他們鴻臚寺也是有牢獄的。
等他趕到大理寺時,大理寺的衙役一開始是不許他進去探望的。可等他拿出大將軍令牌后,那衙役便變了臉色,沒有再二話,直接領著徐盡歡往里走。
去大牢的路上,他還小聲打聽:“不知這位大人與徐將軍是何關系?為何會有大將軍令?”
徐盡歡沒吭聲,只道:“你只需知曉,我是奉命而來。”
衙役一聽,立即不敢再多問了。徐大將軍從邊疆歸來,雖是待在府上養老,可他威名在外,就連圣上都要敬上三分。甚至還有人猜測,圣上不僅僅是敬,還是怕呢。這樣一個威風凜凜的人物,哪里是他一個小衙役得罪的起的?
徐盡歡頭一回覺得父親的官職如此好使,等他見到正坐在大牢角落里,抱著雙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柳桑寧時,他深切地感受到了這一點。
柳桑寧看起來除了狼狽了些,倒是不曾見到有被欺負過的痕跡,他稍稍放下心來。
“柳像胥。”他出聲喚她。
柳桑寧心道,她不過是進了趟牢獄,怎么還出現幻聽了?
“阿寧?”
這下柳桑寧發覺不是幻聽,她立即抬頭看去,便瞧見徐盡歡站在牢房外。她驚得眼睛都瞪大了一些,趕緊起身走了過去。
“自樂兄,你怎么來了?”她問道。
徐盡歡瞥了眼一旁的衙役,衙役立即后退,一直退到聽不清他們倆說話的位置為止。徐盡歡這才開口說:“我不放心,怕他們對你用刑,所以來看看你。”
“你怎么進來的?”柳桑寧驚訝問,“我聽聞我所在的大牢,這里頭的人輕易都是不讓見外人的。”
徐盡歡抿了抿嘴,沒說實情,只道:“我請家中長輩替我疏通了一二。”
柳桑寧這會兒記起來,徐盡歡是靠恩蔭得的官,還能一得就得了個六品,可見家中家世應該還不錯。能在這長安城里恩蔭之人,沒準家里當官的人還不少呢。若是如此,他能進來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