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像胥科里的這本典籍,是根據崇文館編撰所寫的大雍字詞典籍翻譯成呼羅珊文字,上面除了字詞,還會用幾句話說一個小故事,便于學習之人更加深入的了解。這樣的典籍柳桑寧還是頭一回看,覺得很有意思。
她心道,自己就當是溫故而知新。
于是下值時,實習像胥們并沒有看到一個萎靡不振的柳桑寧。反倒是見她精神奕奕,眼睛亮得驚人,甚至下值時嘴里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瞧著心情十分愉悅。
李慶澤嘴里不由說道:“奇了怪了,她莫不是被呼羅珊語逼瘋了吧?”
否則怎還能笑得出來?
其他人也很是不解,可大家與柳桑寧關系疏遠,自是不會有人上前去問的。
等到次日,柳桑寧依舊是滿滿的干勁,去番事輪值時,還順手將呼羅珊語的典籍帶走了。
李慶澤嘖了一聲:“去輪值番事還帶著典籍,做給誰看呢?”
“我瞧她是被呼羅珊語難住了,想要抓緊一切時間臨時抱佛腳吧。”劉赟也小聲笑了一句。
李慶澤聽了也不由高興起來,覺得這回定要叫柳桑寧吃這個苦頭。
柳桑寧來到番事輪值之地,這是一個小小的房間,就在鴻臚寺進門的右邊。這個房間三面墻有窗戶,其中一面窗戶是與鴻臚寺大門在同一面。若是有番邦人想要求助或是求告,只需敲窗戶便可。
當值之人詢問過緣由后,若需詳細的了解,便可遞給前來者一張字條,那人便可憑借字條進入鴻臚寺,來到番事房。
最近番事房幾乎無人問津,畢竟不少像胥都在出外務,許多事情他們早就在外頭給解決了,會找上門的番邦人少之又少。
柳桑寧坐下后便拿出了典籍,準備繼續看。
就這么一會兒工夫,窗戶被敲響了。
第19章 補辦通關文牒
柳桑寧走過去打開窗戶,窗外站著一名高鼻梁深藍眼睛的女娘。那女娘瞧著二十五六歲,看到柳桑寧的時候也愣了一下,大約是沒想到番事會是一位女娘。
“請問有什么事嗎?”柳桑寧看著女娘問道。
女娘朝屋子里瞧了一眼,見確實只有柳桑寧一人,她搓了搓手,有些局促地用蹩腳的大雍話說道:“大人,我的通關文牒不見了……我想來補辦一個……”
她聲音不大,瞧著有些膽怯,說這些話似乎用了她所有的勇氣。
柳桑寧聽到女娘這么說,她打量了一下,問道:“你帶路引了嗎?”
“帶了帶了。”女娘兩只手交纏在一起,連連點頭。
柳桑寧想了下,轉身從墻上的架子上取下一張字條遞到了女娘手中。然后對她說道:“你先進來吧。”
女娘拿到字條,似乎心情都激動起來,手指緊緊抓著字條,轉身往鴻臚寺大門走去。不一會兒,她便到了番事房的門口。
她站在門旁,揪著手指不敢輕易往里走。
柳桑寧抬眼瞧見,立即招手道:“進來吧。”
女娘從外面走進來,柳桑寧又讓她在椅子上坐下。見她十分緊張的模樣,想了想倒了杯茶遞給她:“如今天兒還有些涼,喝口熱茶吧。”
女娘接過茶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順著腸道流向胃,只覺得整個人都暖起來。或許是因為柳桑寧態度溫和,女娘整個人也放松下來。
柳桑寧從桌上拿起一本冊子,翻了翻里面的內容。這本冊子里說的便是番邦人通關文牒若有丟失該如何處置,里面也有一些需要詢問丟失者的問題。
柳桑寧便干脆也在女娘對面坐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娘看了眼柳桑寧,斟酌了一下開口:“我叫阿奴莉莉。”
“你是哪里人?”柳桑寧又問。
阿奴莉莉說道:“我是呼羅珊人。”
柳桑寧聽了后便立即用呼羅珊語繼續提問,問了下阿奴莉莉的年紀以及何時來雍等,阿奴莉莉也都一一回答。她雖瞧著膽子小,但回答起來的時候還算順暢,并沒有需要仔細思考作假的模樣。
柳桑寧想了下,又問:“你的通關文牒是在何處丟失的?”
阿奴莉莉怔愣了下,下意識回答:“我不知道。”
剛回答完,似乎又覺得這樣回答不好,她趕緊又說道:“我是在客棧發現不見的,可是在哪里丟失的我確實不知。”
聽到阿奴莉莉這么說,柳桑寧倒是放下不少心來。若是她能馬上回答出來,柳桑寧反倒要懷疑她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麻煩路引給我看看。”柳桑寧說道。
阿奴莉莉聽到柳桑寧的話,趕緊從懷里掏出路引遞給柳桑寧。
大雍的路引是一張文書,正面用呼羅珊語,背面用大雍語寫明了她來大雍的目的以及需要留在大雍的時間。除此之外,上面還注明了她身上并無官司以及繳稅的情況等。柳桑寧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認路引沒有造假。
“你這兩日便得離開長安了。”柳桑寧注意到她可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