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了值,便有庶務科的同僚將鎖匙交予柳桑寧,仔細交代了她的屋子是哪間后,便也下值了。
柳桑寧出了鴻臚寺的大門,轉(zhuǎn)身上了自家的馬車。馬車上,一大半的位置都放著她的行李,她對車夫說道:“去百官齋?!?
車夫領命,立即往百官齋駛去。
當柳桑寧在百官齋找到自己房間開始收拾時,柳青行也回到了家中。
一進家門,他坐下不久,就有仆從前來送信。
上頭寫著:父親大人親啟。
竟是柳桑寧給他的信。
第13章 柳府雞飛狗跳
柳青行眼里閃過「果然如此」的神色,覺得他這個小女兒向來鬼點子多。如今竟是想用寫信的方式來獲取他的原諒了。
但他還是拆開來看,溫氏在一旁探了探頭,卻沒瞧見寫了什么。只是等她再看向柳青行時,發(fā)現(xiàn)他臉色越來越黑。
柳青行黑著一張臉,用力將信摔在了地上!
“豎子!”他咬牙切齒罵了句,這回連溫氏都遷怒上了,“看你們教出來的好女兒!”
溫氏被吼得一哆嗦,有些小心翼翼問:“郎君怎么發(fā)這么大火?阿寧寫了什么?”
“你自己看!”
溫氏心中覺得不妙,彎腰將地上的信撿起來,看了一眼只覺得兩眼一黑。她手都抖了一下,著實沒想到柳桑寧膽子竟是這么大!
她不光在信上說自己憑本事進的鴻臚寺,不會輕易放棄,還叫柳青行去退了與徐家的親事。不然她就要穿著官服去徐府門口多晃悠幾次,好叫徐家的人瞧瞧她究竟是如何拋頭露面的!
溫氏心里也沒忍住罵了柳桑寧兩句,覺得她實在是過于莽撞。即便是想要留在鴻臚寺當官,如今也有了一個月的緩沖時間,徐徐圖之不好嗎?非要這樣刺激她父親,這不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嗎?
果不其然,柳青行也不等溫氏發(fā)表意見,直接就沖著送信的仆從說道:“傳我的話,即日起柳桑寧不許再住在家中。她既這般想去外頭,那就讓她滾出去!”
吼完,也不等旁人開口,又補充:“現(xiàn)在就去跟她說,叫她滾出去!”
仆從一臉為難,柳青行見了更惱火了:“怎么了?我的話不管用了是不是?!”
“郎主,已經(jīng)滾了?!逼蛷谋锪撕靡粫翰疟锍鲞@么一句。
柳青行一怔:“什么?”
“二姑娘已經(jīng)從家里頭搬出去了?!逼蛷睦蠈嵒卮稹?
這下連溫氏都有些驚訝:“她今日不是去鴻臚寺上值去了嗎?沒聽聞她要搬出去住啊?!?
仆從一臉難色:“回郎主、夫人的話,二姑娘今兒個一早就將包袱都收拾好,說是從今日起就要住在百官齋,不回府上住了。”
所以眼下可不就是已經(jīng)「滾」了嗎?
柳青行只覺得眼前一黑,竟往后跌坐在椅子上,驚得溫氏與伺候的人團團圍住,忙去叫郎中來看看。
崔氏這會兒則躲在自己的小院兒里不去觸霉頭,聽聞此事后,崔氏先是輕笑一聲,隨即又不免有些擔憂。
“我這女兒萬般都好,就是太大膽,有事做事難免冒進,也不知是好是壞?!?
一旁伺候的丫鬟銀環(huán)說道:“小娘從前不是說,女兒家膽子大些,將來也不怕受欺負些嗎?婢瞧著,咱們二姑娘這樣正好。女子為官本就不易,二姑娘膽子大,沒準真能闖出一番天地來?!?
“但愿她能?!贝奘险f著不由看向窗外的天空,星星掛滿夜空,每一顆都在閃耀,“女子在世,若也能綻放自己的光芒,也不枉來這人世間一遭。但愿我的女兒運氣比我好,心志比我堅韌,能依著自己的心活下去。”
銀環(huán)聽得有些心酸,她給崔氏倒了杯茶,說道:“二姑娘一定可以的?!?
崔氏傷感了一會兒,然后又恢復如常,她對銀環(huán)道:“阿寧如今這一封信遞到郎主跟前,郎主是個投鼠忌器的性子,他怕阿寧做出更出格的事情真壞了兩家情誼,只怕這兩日就會去跟徐府退親了。叫咱們院兒里的人這幾日都少出去,遠離些主院那邊?!?
頓了下,崔氏又道:“明日就幫我去夫人那兒告罪,就說我病了,接下來幾日恐怕都不方便去跟她請安了?!?
“是?!?
與此同時,柳桑寧在百官齋的屋子已經(jīng)收拾妥當。
因著就她一個人住,庶務科的同僚給她安排的是一個靠邊的單獨隔出來的小院兒,里頭有一間是堂屋連著一個里間,那里間擺著一張床和一套桌子椅子,便是寢屋了。除此之外,竟還有一間小廚房以及獨立的茅廁。
庶務科的人還告訴柳桑寧,她若是有需要,還能帶伺候的人過來住,但只允許帶一人。柳桑寧已經(jīng)拿定主意,叫春濃來陪她住百官齋。若是有什么事,身邊以后個人也好照應。
晚膳柳桑寧是在外頭餛飩攤上吃的小餛飩。她在家時,每個月的月例銀子不多,攢了些錢便拿去買書,身邊剩下的銀兩并不多。這次搬出來住,還是崔氏給她添了些體己錢,堪堪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