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到了角落處的抹布和木桶上。想了想,她走過去拿了抹布和木桶就去接水。
等到其他人陸陸續續前來點卯時,便看到柳桑寧正忙得熱火朝天,將像胥科這個小院兒的兩間屋子都擦了一遍。
不僅擦了隔壁像胥前輩們的工房,自己所在的實習像胥工房的桌椅也都擦了。
昨日領頭的像胥瞧了,不由夸了句:“還是女娘心細體貼,咱們這可是享了柳娘子的福了?!?
其他像胥也客氣了幾句,而與她同為實習像胥的人卻是面面相覷。
昨日同她吵架的一人陰陽怪氣說道:“咱們來當像胥的,又不是來干灑掃的,有些人真愛獻殷勤?!?
柳桑寧嫣然一笑,也不氣,只說道:“今日頭一回點卯,昨晚太興奮了睡不著,今日來得早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找些事情做?!?
第11章 正式開始上班了
那人哼了一聲,瞧著柳桑寧的目光很是不屑,他又道:“找事情做也得做對地方,若是只會些女流灑掃之活,倒不如早些嫁人相夫教子的好,又何必來外頭拋頭露面,有辱斯文?!?
這話即便是個傻子也能聽出是在嘲諷柳桑寧是個女子,不配進這鴻臚寺了。
柳桑寧將抹布和木桶放到角落,拍了拍手說道:“這話李君應同王大人去說,為何要同意我這拋頭露面的女娘來鴻臚寺。你眼下同我在這耍威風,莫非是怕三個月后的考核,你連我這等你瞧不上的女娘都考不過嗎?”
像是被人直接戳穿了心思,那人面色一變,有些惱羞成怒道:“你休要在前輩面前胡說!我何時懼怕過你?你倒是好大的口氣,別到時候考核淘汰了在這鴻臚寺里哭鼻子!”
說完便氣哄哄地甩袖進了工房。
他一走,有別的同僚勸慰柳桑寧:“他這人說話直了些,別往心里去。”
“我方才不過是同李君開個玩笑罷了,自是不會往心里去的?!绷庍@會兒也轉變了臉色,又變成笑盈盈的模樣,“家父也是讀書人,曾說過凈屋能靜心。我是想著若是工房干凈整潔,大家上值時或許能心情愉悅一些,也能將事情辦得更好些,這樣對咱們鴻臚寺不是也更有益處?不過是舉手之勞,我著實是沒想那般多。”
這會兒她態度謙遜,語氣也略顯得有些謹小慎微,倒是惹起旁人憐愛之人。這些人大多都是有些身為男子的氣概在的,在他們眼里柳桑寧更多的是一個看起來柔弱的漂亮姑娘,見她看似有些委屈,便也有些不忍起來。
于是昨日的領頭像胥劉沖也忙說道:“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的話你可別放在心上,等他歷練幾年,便不會如此了?!?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了幾聲,柳桑寧高興一一謝過。隨即便都各去各座,進工房忙起來。
柳桑寧是最后一個進工房的,沒人瞧見的時候,她臉上的笑意頓時淡了許多。方才劉沖的話雖然是在安慰他,可他下意識說出來的話卻依舊暴露了他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方才說「等他歷練幾年」,說明在他眼里,剛才那個說話不客氣,又瞧不上女子的李慶澤是必然能留下來做像胥的。在明知道他們這批實習像胥會有人淘汰的情況下,他在李慶澤和她之間,是天然的相信李慶澤會留下。而她,只怕在他們所有人眼里,都是三個月后會被淘汰的那個。
柳桑寧緊捏了一下拳頭。三個月后,她會讓這些人服氣的。
新來的實習像胥們各自選好了自己的工位,他們幾乎都是一個挨著一個選的座,給柳桑寧留著的是最角落里的位置。這個位置采光最差,瞧著也是最陰冷的。
但柳桑寧心里頭反倒是高興了幾分,她一個人在角落里剛好,也不必和他們周旋,還能安心做事。
不一會兒隔壁的正式像胥工房里,就有兩人抱著兩摞信件到了他們房間。
其中一位姓林的像胥說道:“這里是各國寄來大雍的官信,勞煩諸位將信件翻譯,后日午時需交到我這里,之后將送往圣人處。”
這些官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各國皇帝、臣子寄來的奏折。他們臣服于大雍,便也是大雍皇帝的臣子。既是臣子,自然是要定期寫奏折呈上來,好叫皇帝知道他們內政的情況。若是無事可寫,便是寫請安折子也是要寫的。
一般來說,從各附屬國來的請安折子還是極少的。畢竟他們不似大臣經常有大朝會小朝會,他們與大雍距離長短不一。但即便是離得近的,送信也有接近一個月的時間,所以一般都會有事述說。
林像胥二人將信件放在最靠近他們的實習像胥桌上,讓他負責將信件根據各人會的番邦語分配下去。
說完這些,林像胥二人便轉身離開。
負責分發的實習像胥起身分發,柳桑寧想起什么,起身追了出去。
“林像胥,等一下!”柳桑寧叫住林像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