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舞到正主面前
柳桑寧趕到鴻臚寺門前時,距離報名結束還有一刻鐘。
鴻臚寺門前擺放著一張書案,書案前坐著一名鴻臚寺的吏員,專門辦理報名事宜。到了今日已經沒什么來報名,這會兒他瞧著已經有些打盹,一副隨時準備著下值的模樣。
柳桑寧跑得氣喘吁吁,她先在告示欄處停下,一邊整理儀容一邊仔細看著張貼出來的告示,告示上表明這次要招的是像胥,而這正是柳桑寧所擅長的。
鴻臚寺的像胥,便是要懂得說和寫番邦語,每位像胥所精通的番邦語可能各不相同。他們所做之工作,有翻譯往來官文信件,也有撰寫王令發往各附屬國,還有長安城若有事涉及番邦人,偶爾也需請他們協助翻譯事宜等等??傊?,皆是與番邦有關之事。
她仔仔細細將告示看了一遍,確認上頭并未有她不符之處,于是便大大方方走到了報名處。
“這位大人,我來報名?!绷帉χ鴪竺睦魡T行了一禮。
吏員原本快要合上的眼睛在聽到女人的聲音時忽地睜大,他將眼前之人從頭打量到腳,確定她的確是個女人后,有些不悅地嗤了一聲。
張嘴說道:“你一個女子來湊什么熱鬧?走開走開,別擋在這里?!?
柳桑寧卻正色道:“大人這是什么話?張貼出來的告示上說,尋懂番邦語之人,并未說不許女子參考。我懂番邦語,想要報名參考,有何不可?”
“哪有女子來做官的?!”吏員不屑說道。
正巧這時有一男子過來報名,吏員翻開報名冊,直接就讓他登記了姓名與籍貫等,隨后就將報考條遞給了男子。男子拿了報考條轉身就大步離去。
全程十分順暢,花費的時間還不足柳桑寧幾句話的功夫。
吏員一抬眼見柳桑寧還沒走,便不客氣說道:“科舉、考試做官這都是男子的事,你趕緊走吧!”
柳桑寧心中惱怒,她擰眉:“誰說沒有女子做官?后宮的女官,還有太醫院的如太醫,國子監的文博士,哪個不是女子?你說這話,可是瞧不起那些女官?”
吏員被柳桑寧的話堵得半天回不過話來,等他反應過來,難免有些惱羞成怒。
他呵斥道:“你個小女娘少在這兒搬弄是非!我何時說了瞧不起女官?!”
“呵?!绷幮α耍叭缃翊笕丝墒怯H口承認,咱們大雍是有女官的了。既是有女官,那我便能報名?!?
“大雍從未有女子考官之先例!”吏員自是不肯,高聲駁斥。
柳桑寧則比他更大聲:“大雍也從未有律例說過不許女子考官,只許男子考官!若是大人能找出此律例,證明只許男子考官,那我便不再啰唆!”
兩人的爭吵已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路過的百姓也有不少人駐足圍觀。不少人只是想湊個熱鬧,但聽得二人為男子女子考官之事爭吵,也覺得有些樂趣,不由在一旁起哄。
柳桑寧眼睛一轉,轉身就沖著圍觀百姓吆喝起來。
“大家來評評理,咱們大雍律例從未說過不許女子考官。如今鴻臚寺廣納人才,招的是會番邦語之人的像胥,我既會番邦語,自是有資格報名??蛇@位大人卻攔著我不許,字字句句貶低我為女子,所以才百般阻撓??蛇@世間,人人皆是女子所生,緣何女子便要低人一等?!”
她這話一出,當即就有別的婦孺不樂意了,立馬聲援柳桑寧。
柳桑寧見已有了勢,她便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太醫院的如太醫,雖為女子,卻敢孤身一人前往疫城,平息了三座城池的疫病,阻斷了疫病往咱們長安來,保全了無數人的性命!國子監的文博士,博學多才,她教出來的學生中進士者少說也有數十人!難道她們身為女子,就沒有于國于民的功績嗎?難道她們就比同職的男子差嗎?!我們生來為女子或男子,皆不是我們能決定的。難道我們有一身本事,卻要因為這不能自身決定之事就不能報效國家不成?!”
話里提到了具體的例子,尤其是那位如太醫,這讓不少人回想起當年聽聞疫病時的恐懼,又聽聞有一位女大夫平息此事的震驚與感激。當年,如太醫也是因此事才破格被皇帝提拔到了太醫院當太醫。
人們心底對死亡的恐慌,讓他們對這位女太醫的感激之情又冒了出來。于是當即就有人附和柳桑寧的話。
“就是!都有女太醫女博士,憑什么不能有女像胥!”
有一人附和,群眾的情緒被調動起來,就會有更多的人附和,一時間吵吵嚷嚷,聲音逐漸大起來。
柳桑寧轉身看向那名吏員,張嘴說了句:“今日我必定報名成功。”
只是她說的并不是大雍官話,也不是大雍任何地方的方言,而是誰也沒聽懂的語言,包括那名報名的吏員,也是聽得一頭霧水。
柳桑寧便高聲說:“我方才說的是新濟國的官話,新濟國乃附屬國之中與咱們大雍來往最密切,且也是最大的番邦國,你作為鴻臚寺的一員,竟連新濟語都聽不懂,卻還阻攔我這樣精通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