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這樣了,莊書悅為什么還不表示?
難道這一切真得只是我的錯覺?
這個念頭剛剛騰起,便被夏陽給否決了。
不可能!
略略沉吟了會兒,夏陽下定決心。
是時候了,總要有人先邁出第一步,不然永遠都只是在原地踏步。
山不來就我,那我便去就山。
“莊書悅?!毕年柾蝗唤辛艘宦?。
莊書悅聞之一怔:“怎么了?”
對方鮮少會這樣嚴肅地叫自己的全名,是被發現什么了嗎?莊書悅驚訝地看著夏陽。
夏陽凝目與他對視,微笑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語出驚人。
一陣晚風吹過,遍地小草隨風舞動,發出沙沙濤聲,低沉的宛如繾綣的耳語一般。
這一瞬間,莊書悅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巨大而清晰。
同時,頭頂上,浩浩蕩蕩的星群攜著長長的尾巴落下,整片天空隨之燃燒起綺麗的流光。
“真好看啊,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流星雨?!毕年栟D回臉去,微仰著頭,望著滿天流星,發出由衷的贊嘆。
呆愣的莊書悅聞言,也隨之轉頭看去。
不過一晃神的功夫,這場盛大的流星雨已進入了高潮時段,數不清的星子紛紛揚揚地從天邊劃過,燃燒,翻滾,宛如流火,最后歸于寂靜。
高潮過后的落寞。
此情此景,看進莊書悅的眼底,竟莫名地成了一種晦澀的隱喻。
就好比他以往與夏陽之間的每一次交談一般,都在極致曖昧之時,戛然而止。
所以,不要回答,只要岔開這個話題,當它不存在,那他們就能回到最原本的位置。
快開口岔開話題。
可莊書悅發現自己根本開不了口。
莊書悅知道自己在失控,但他停不下來。
因為太過渴望,而想要索取,想要從這個人身上求得更多、更深的渴望,這種不可控制的想法,漸漸地在莊書悅的身體里侵蝕出一個黑洞,當此之時,無論莊書悅在如何努力,在如何自制,都填不平這個溝壑。
“我們剛才說到哪了?”流星落幕,夏陽轉回頭,視線重新回到莊書悅的身上,眼底有些許遲疑,而后一亮,夏陽的面上稍稍有些赧然,但更多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泰然,“哦,說到你是不是喜歡我?!?
“是,我喜歡你?!背聊季?,莊書悅近乎嘆息般地開口承認道。
說這話時,莊書悅垂下眼,刻意避開了夏陽看來的視線,嘴角慣常的笑意也仿佛被水沖淡了似的,變得透明起來。
夏陽看著莊書悅依舊溫和的眉眼,和他眉目間所浮起的,深深的倦意與惶恐,這一瞬間,夏陽突然就明白了莊書悅的想法。
他在害怕。
因為這個認知,夏陽的胸腔開始發脹,怎么會有人這樣苛責自己呢?
真是想不到啊,像莊書悅這樣的人,居然會自卑,會害怕,夏陽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內心也不由騰起一股強烈的認敗感,心下輕嘆,說道:“你果然是喜歡我的。”
莊書悅聞言抬眸,他的眼底有隱約,卻又分明的熾烈情緒,他把那些熾烈隱藏在安然自若的外殼后面,凝視面前突然笑起來的人,屏息等待。
等待這最后一刀的落下。
“那真是太巧了,我也好喜歡你哦?!?
莊書悅幾乎是用一種錯愕的眼神看著夏陽。
夏陽說完之后,見莊書悅仍是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模樣,不覺眨了眨眼,眼神柔和的讓人心醉,俏皮道:“沒想到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太驚喜了。
一直以來,莊書悅就不曾肖想過什么,即使夏陽如此明目張膽的單獨約他同看流星雨,他也不敢去深究,因為如果不是的代價他承受不起。
而如今,前輩說他喜歡自己。
這令莊書悅眼眶發燙的同時,心臟也跟著發燙起來,除了深深地看著對方以外,莊書悅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該如何形容這一刻的感覺呢,仿佛星光親吻大地,風兒吹開花朵,所有一切美好的景象都在這一瞬間發生了。
莊書悅措手不及的同時,終于忍不住抬手,一把將夏陽抱進了懷里,兩個人胸口貼著胸口,兩顆心緊緊地擠在一處跳動。
“前輩,這是真的嗎?”
夏陽輕笑了下,從莊書悅的懷里掙脫出來,仰頭一口咬上莊書悅的嘴角:“痛不痛?”
莊書悅搖頭:“不痛。”
夏陽哦了一聲:“那是假的,你在做夢?!?
莊書悅眨了下眼,語氣溫柔的簡直就要滴出水來,溫熱的吐息隨之裹上夏陽的耳朵:“那我愿沉睡夢中,一世不醒。”
夏陽面無表情,身體僵硬,故作不滿道:“那你也太沒追求了點?!?
莊書悅笑了笑:“我有你就夠了。”
“我有這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