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下周祁安,問:“哥在給我打下手,可能是他廚藝尚不熟練吧。”
誠懇的字句間處處體現著事不關己的冷漠。
周祁安比他還能演,語氣都是困惑的:“應該不會有問題,我只是負責清理內臟,當時你還是看著的。”
言下之意,要是有問題,他們誰都逃不過。
荀二不再咬著他不放。
荀富翁起身去漱口。
周祁安殷勤地幫著荀二一起收拾桌子。
王老板眼珠子一轉,跟著荀富翁走去廁所。
幾分鐘后,重新從廁所出來的荀富翁怒容未消,反而上漲了很多。
“你,你……”人未至,先傳來氣喘吁吁的怒罵。
他疾步走來,拐杖都快戳到周祁安臉上:“說,為什么要在飯里加鳥屎?”
一句話引來其他玩家的注意。
王老板站在一邊,起初還有點心虛,但自從斯先生給出選擇,他選擇朋友祭天后,心里的某個閘口仿佛打開了,惡意一泄如虹。
他要活著。
自己還這么年輕,資產過億,怎么能莫名其妙地死在副本里?
“沒錯,我親眼看見的。”王老板挺直腰板:“而且之前我們剩下的人一直在客廳說話,只有你有機會接近廚房。”
其余玩家沒有反駁。
荀富翁的臉色更加陰沉,看周祁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周祁安不慌不忙:“誰說只有我?”
他回憶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做飯的時候,我衣服臟了,上樓換衣服。”他看著荀二:“荀二可能擔心我找不到衣服,之后也上樓了。”
周祁安:“……你這么確定是鳥屎,該不會中途偷偷溜進來加了料?我記得昨晚你也沒怎么吃魚蝦,好像不太喜歡的樣子。”
“你胡說,你……”
周祁安一臉赤誠地望著荀富翁:“爸,您仔細看看我,我那么喜歡海鮮?像是會污染食物的人嗎?”
荀富翁怒目圓睜,這一看,卻越看穿著綠馬甲的青年越順眼。
【你的迷惑綠發揮了作用,這是荀富翁最愛的顏色,他對你的友善度+15。】
當然,昨天周祁安一口一只蝦也佐證了他對海鮮的熱愛。
荀富翁臉色緩了下來:“你說得對,你不像。”
刀鋒一樣的目光倏地對準王老板。
周祁安暗示性地看了陳緘一眼。
陳緘平靜站出來結束這場鬧劇。
他看著王老板說:“是你干的吧?我捕魚時瞧見一道可疑的人影往回走,不過我那時被魚咬傷了,不太確定,但現在想想……就是你。”
捕魚達人才增加過友善度,這會兒的話語權要更大一點。
陳緘也想看看,少了一個遺產競爭者,副本會不會產生積極變化。
韓天生見風使舵,亦是一臉沉痛望著王老板:“都是一家人,你這是做什么?”
王老板臉色難看,不明白兩名老玩家為什么轉而去幫周祁安:“你們胡說?明明就是他……”
可惜荀富翁壓根不想聽他說話,走到陳緘身邊,有些親昵說:“為了捉魚你還受傷了,真不容易。”
陳緘嘴角有了些笑意。
他的笑意和王老板喪著的一張臉形成強烈反差。
“原來是賊喊捉賊啊。”滿是皺紋的皮猙獰地跳動兩下,荀富翁惡狠狠剜了眼王老板:“我這輩子最恨賊了。”
【荀富翁對你的“欺騙”深感惱怒。】
【荀富翁持續生氣中。】
系統連續兩次發來提醒,王老板再也控制不住表情,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原本想走個捷徑,舉報獲得荀富翁的好感,不想弄巧成拙。王老板急火攻心又沒處發泄,最后跑回了房間。
荀富翁拐杖重重一砸地板,細窄的眼睛掃過王老板的背影,一臉陰沉地也上樓休息。
大學生站在周祁安旁邊,聲音低不可聞:“你是故意引誘他舉報,借此除掉遺產繼承人的競爭者?這樣……這樣是不對的。”
他可以感覺到,林間對方說的那些話充滿了暗示性。
一旦開了自相殘殺的頭,之后會越來越糟糕。
周祁安:“我可沒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去舉報,不是我,你這時還在啃食生魚。”
他的余光瞄著一旁,正站在那里的韓麗臉上泛著些不自然的青紫,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了口生魚片的原因。
韓麗沖他笑了下:“在看什么?”
周祁安嘴角勾起:“沒什么。”
那種含笑的冷酷讓大學生忍不住后退兩步,屋子里的氛圍太過窒息,他出門喘口氣。
斯先生出現在懷疑人生的大學生身后:“不要妄想改變他人,保持本心即可。”
工作人員的話天然帶著權威性,大學生重重點了點頭。
韓麗看到這一幕,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