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騙來?”程大器抿唇,思索道,“可傅明璽如今都焦頭爛額了,如何還會特意跑一趟上海?你是已經有主意了嗎?”
“沈家大太太傅君佩是傅明璽的胞妹。兩人雖已久不聯系,但哥哥削官喪子,妹妹關心一下也在情理之中。”金朝堅定地抬眸,打定了主意,“且沈太太恨極了傅明璽,而沈行長又素來與福臻有交集,請他們幫忙配合演一出戲,不是難事。”
程大器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完全展開,就被金朝打斷了:“只是這事一定要籌劃得萬無一失才行。沈家二人是我弟弟的至親,他們若是有閃失,我弟他受不住的。”
金朝的眸中閃過擔憂,可對陶園昌的愧疚和程大器給的壓力都讓他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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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出山
沈滿棠站在梨園公會會長馮境秋家門口,認真地整理了下著裝,然后揚起熱情諂媚的笑容,恭敬地請示管家表明來意。
“不用這么笑,太刻意了。”常遇青還是忍不住上手掐了掐沈滿棠的臉,不想看他討好人的樣子。
“你懂什么?”你這個只會打牌的紈绔。沈滿棠睨他一眼,又對著空氣練習起了浮夸的笑容。
常遇青無奈又寵溺地笑著,心想沈家銀行若是日后落到沈滿棠手里,估計得被這呆子干倒閉了。
沈滿棠神煩常遇青這種看似縱容,實則壓根不信他能做好一件事的態度。他氣呼呼地白著眼,又想到昨晚金朝還說自己是他的驕傲,便又把眼球翻了回來。
活該你沒男朋友。沈滿棠心理平衡了,笑容也自然了許多。他有信心今天一定能拿下馮境秋。
過了一會兒,門外腳步聲響起,管家打開門,彎腰恭請馮境秋入內。
沈滿棠騰地起身,手掌在褲腰兩側摩擦了兩下,才深吸口氣笑臉相迎道:“馮會長您好,我是‘玉汝于成’抗日救助會的成員,我叫沈滿棠。”
“誒,滿棠是吧,坐下說吧,別客氣。”馮境秋很是隨和,“阿晨,給貴客上茶。”
果然吧,笑臉迎人總是沒錯。沈滿棠沖常遇青揚了揚下巴,扭頭又開始和馮境秋拉近關系:“馮伯伯,我能這么叫您嗎?本來我還有些緊張的,但剛剛看到您的第一眼我就覺得特別親切。”
這話雖然諂媚,但配上沈滿棠亮晶晶的眼神和甜絲絲的語氣,倒也并不煩人。
馮境秋笑著答應:“當然可以,你叫我伯伯,還把我叫得年輕了些。”他一早便清楚兩個孩子的來意——昨晚常遇青就輾轉要來他家電話,接通后便開門見山地央求他能撥冗會見一位愛國救助會的成員。
已退居幕后的馮境秋本無意摻合此事,只是……他看著常遇青的臉,若有所思道:“你與你母親,像極了。”
常遇青自謙道:“我的長相不及家母半分,倒是我姐姐與她比較相像。”
沈滿棠在一旁認可地點著頭,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故意氣人。常遇青在桌下握住他的手以示警告,結果就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掌拍飛。
馮境秋的目光在兩人間來回逡巡,像是想岔了似的,對沈滿棠更為和藹了。沈滿棠受寵若驚,但仍沒忘自己來這一趟的目的。他從書包里拿出他們救助會的宣講冊,細細地和馮境秋講起了義演的益處。
“馮伯伯,您看,我們下個月就要在永安公司籌辦義賣畫展了。目前我們已經聯絡了好多名家大師,他們都愿意捐畫給我們代為拍賣。您也不用擔心做義賣就會掉價,像是這些收來的作品我們都會結合作者的心理預期以及市場上的評估行情,標到最高的,絕不會讓其他藏家覺得自己手里收來的畫貶值了。”
“義演也是一個道理,如果按平常的戲院票價收費的話,我們可能演許多場都收效甚微,但一旦以公益的名頭開專場,便會有許多熱心人士愿意出高價收票,并且在演出后的募捐環節也會更加積極,而且這些活動的收益我們都會統統捐贈給抗日賑災的秘密單位的。這樣其實并不會有損戲班子的利益,反而能將我們梨園進步人士的美名遠揚,您看是吧?”
沈滿棠見馮境秋目前聽下來仍舊面色和緩,便又進一步請求道:“當然,如果您能再出師,幫我們呈現一場特別的演出,那義演效果一定會更好。畢竟您是京劇老生行當里的頂峰,許多戲迷們都盼望著能再聽您開嗓呢。”
沈滿棠講起他們救助會來便滔滔不絕,言辭間奔涌的興奮壓也壓不住。常遇青目光柔和地凝視著沈滿棠的側臉,比馮境秋聽得還要入神。馮境秋偶然瞥見常遇青專注的神色,當即心領神會接下了沈滿棠的委托。
“行,滿棠小友放心,馮伯伯明天就幫你去各個戲班子說動說動。至于你想讓我出演這事,我還要再考慮考慮,會盡快給你們答復的。”
“太謝謝您了,馮伯伯!”沈滿棠雙手合十,衷心地感謝道。
“舉手之勞罷了,要謝還是謝你身邊這位吧。我本來已經打算隱退江湖了,要不是遇青昨晚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