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滿棠還是會嘴碎地和金朝咬耳朵:“元寶,常遇青怎么突然長這么高,性格也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他是不是被調包了?”
金朝擰他耳朵,嘲笑道:“人家大你兩歲,正是長高的時候,和你這種小屁孩玩不來了,當然不和你講話了。”
“誰要和他講話了。”沈滿棠哼了聲,又翻出他的畫簿涂涂畫畫了起來。
三年前他畫的小豬被第一次印刷了出來,裹在了金朝配比出的軟糖上,就像是他們倆合力做出了一件偉大的作品。可惜金朝不準他對外炫耀,更不準他跟任何人說出他們與福臻糖果廠的關系,因而沈滿棠只能偷偷高興。
三年過去了,這只小豬近乎出現在了所有孩子的衣兜里。因著定價親民、口味獨特,福臻的糖果備受歡迎,在上海很是風靡。可在如今的沈滿棠看來,這只豬的畫工卻是極其粗糙,不堪入目,羞得他也不好意思拿畫本和人暗示這豬和他的畫風真像了。
“畫畫的時候背要挺直,眼睛離本子遠一點。”金朝一手拍拍他的背,一手端起他的下巴,給他調了個極其標準的坐姿。
沈滿棠順勢用下巴在金朝掌心里蹭了蹭,還歪著頭用臉蛋貼了貼他的手腕。
“小豬拱地呢?”金朝好笑地揉了揉沈滿棠的臉頰后,才把他的腦袋扶正。
“你快去廁所吧,等會上課了。”沈滿棠催促地將金朝趕走后,才爭分奪秒地打開畫簿開始趕工。
畫簿中是一幅素描肖像畫的草稿,已經可以看出他畫的就是金朝了。沈滿棠勾勒著金朝高挺的鼻梁,感覺自己像是在用鉛筆在金朝的鼻子上畫畫。
“嘿嘿。”他咬著指頭,赧然一笑,復又加深起了金朝的嘴唇。前幾日無論怎么畫,他都覺得自己畫不出金朝嘴唇軟嘟嘟的模樣,為此他還特意連著幾夜挨到金朝睡熟后,才又開起燈來觀摩金朝的嘴唇。
功夫不負有心人,現在他畫的這張嘴與金朝那張不會說好聽話的嘴已經最起碼有七分像了。
沈滿棠舉起畫簿,拿遠了欣賞,覺得這畫真是左瞧右瞧都讓他十分滿意。他終于可以在金朝生日那天把這幅畫送給他了。
沈滿棠得意忘形,對著畫上的嘴猛地親了一口,犯傻似的嘿嘿直笑。
“你在干嘛呢?”金朝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沈滿棠座位前方,嚇了他一跳。
“沒,沒呢。”沈滿棠支支吾吾地應著,手上卻迅速地把畫簿翻了個面放進桌洞里。
“畫什么呢這么得意?還親上了?”金朝伸手擦著沈滿棠的嘴唇,嫌棄道,“鉛筆有毒的笨蛋,你這么一蹭嘴都黑了。”
沈滿棠見金朝沒有看到他的畫,才放下心來,任由金朝不知輕重地揉搓著他的唇瓣,還不知羞地嘟起了嘴讓他擦得更干凈。
“更像豬了。”金朝刮了刮他翹起的嘴,玩夠了才拿出手帕認真給他擦了起來。
放學后,沈滿棠和金朝在學堂外等了足足兩刻鐘的時間都沒等來家里的司機。沈滿棠隔些時候便抬頭張望一番,然后失落又急躁地跺跺腳。
金朝拿書輕拍了拍他的頭,訓斥道:“別東張西望了,胡叔到了會按喇叭的,你接著背。”
沈滿棠的腳跺得更厲害了,他就是背不出書來才一直焦急著等胡叔開車來救他。
三年前汪緣覺被停職那會兒,一開始是趙豐年來接送的他們,到后來他代理經理的職務,整日里忙得腳不著地,沈滄便招了一名專職司機負責接送兩個小孩。這司機有快三十年開火車的經歷,汽車開得又穩又快,可惜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經常記混他們的上課時間。
沈滿棠著急要走,可金朝卻淡定得很,每次都不打招呼就拿出課本,隨機翻開一頁便開始抽背。背完古詩若是胡叔還沒來,便要開始抽查英文單詞拼寫。
沈滿棠雖然長大了幾歲,可還是最怕金朝突如其來的抽背。他轉著眼珠子,想著怎么賴掉今天的背誦。
“元寶,我們別等胡叔了,天太熱了,我想去看電影,吃棒冰,好不好?”沈滿棠故意揮著手扇風,還學狗似的吐著舌頭喘氣。
最后雖然還未入夏,可下過一場雨后確實有些悶熱,加上蚊子開始進入繁殖高峰期了,總站在校門外等司機也不是個辦法。
金朝想了想,收起課本松口道:“去買棒冰吧,買完就回家,還有作業要寫。”
“作業在學堂就寫完了啊。”沈滿棠懷疑金朝失憶了。
“那就回家預習、復習,學習哪有學完了的時候。”金朝鐵面無情,就是不準他去看電影。
“為什么不能看電影啊?我都有一個月沒看了。”沈滿棠牽上金朝的手晃了晃,央求道,“前幾個禮拜剛上了部新片,講嫦娥仙子和吳剛的,班里好多同學都看了,還說女主角特別特別美呢。我也想看看。”
金朝聽完臉板得更厲害了,一口回絕:“不行,不能看。”
“憑什么啊!大家都看了的。”沈滿棠氣得跺腳還不夠,便一屁股坐在了校門的門檻上不肯走了。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