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合作確實快很多,沈滿棠都沒回過神,人就到座位上了。
常遇青一甩頭,瀟灑地扔下句“要幫忙就吱一聲”,就回了自己座位。
沈滿棠被常遇青的這種劇變嚇了一跳。他好像把暴脾氣和身上的肉一起減掉了?
但沈滿棠被金朝洗腦得很徹底,他和金朝耳語道:“常遇青蔫兒壞,突然幫我一定又是在打什么壞主意。”
金朝完全沒有自己荼毒了沈滿棠單純心靈的罪惡感,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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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三面之緣
第一場考的是國語。對金朝來說,這種等級的試卷堪比描紅,不用動腦,兩刻鐘的時間便寫完了。他看著身旁啃著指甲琢磨試題的沈滿棠,轉著筆,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前世他與沈滿棠只見過三面。第一面即是他在沈家門口攔車那次,他也不知自己哪來的自信,覺得這個小少爺既是由母親撫養長大的,又生得這般溫柔可親,定會告訴他母親的死因。
雖然挨了頓打,但當沈家司機扔下那袋藥后,他還是重燃起了希望。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要活下來。
他饑寒交迫,又受著傷,只覺頭腦昏沉。再這樣下去他恐怕撐不過今晚了。他只能在街頭隨便找了個外觀豪華的飯店,不顧尊嚴地跪在了門口。為了能走到上海,從未穿過鞋子的他偷拿了嬸子的繡花鞋,就這么走了兩天兩夜才到了沈家,中間只吃了一個家里拿的窩窩頭。他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只能賭一把。
門外的小廝一腳踹了過來:“死叫花子,滾別處要飯去。”
金朝被踢翻在地,又虛弱地爬起,使盡渾身力氣磕頭道:“求你了,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你讓我討口飯吃吧?!?
“你知道這是哪嗎,找死呢?滾!”小廝粗暴地扯住他的后衣領將他拖走,他手指插進領口抵抗著,險些窒息。
“放開他!”一個男人從飯店的旋轉門走了出來,看到保安的行為制止道。
小廝立刻松手,賠笑道:“對不住啊,先生,驚擾到您了。這小孩剛剛擋路了,我就給他這么一挪……”
那位先生沒理會小廝的話,抬手示意他噤聲。他彎下腰,上下打量著金朝。上海的雪天里,這個少年衣著單薄且骯臟,腳上還穿著雙不合腳的繡花鞋。臉上倒是干凈,身上也沒異味,只是渾身瘦得厲害,看著嚇人。
他問道:“你跪在門口做什么?是有什么難處嗎?”
金朝瞧著這人通體一身玄緞夾棉長衫,一看就知面料昂貴,是個有錢人。他極力忍住眩暈想吐的感覺,跪起身子磕頭道:“我父親過世,母親在上海慘死,我想來討個公道卻被主人家無理毆打,如今只能流落街頭。若先生不嫌棄,我可以給您洗衣做飯、灑掃砍柴,只求您給個住處收留我。先生,您行行好,我日后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
小廝在一旁不屑地嗤了一聲。要飯的人他見多了,要住處的他是第一次見。
“你起來,我們好好說。我這里是有份工能讓你做,只是對你這個年紀來說可能辛苦些……”那位先生話音未落,金朝便暈了過去。
暈之前他只想著,這下不會死了。
醒來后他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有些陰暗的倉庫里,周邊堆滿了貨架和一袋袋小麥。他掙扎著坐起,床在他的動作下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引來了外面的人。
是飯店遇到的那位先生。先生見他要起,制止道:“別下來了,蓋著被子吧。把這碗粥喝了再吃藥?!?
“多謝先生。”金朝接過碗,不顧粥還滾燙就狼吞虎咽地舀進嘴里。幾口熱氣騰騰的白粥下肚,他的身體終于熱起來了,餓了太久的胃像是抱怨般的發出幾聲響亮的腹鳴。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男人說道,“你也別叫我先生了,我叫陶園昌,你就和廠子里的小弟們一樣,叫我陶哥吧?!?
金朝有些叫不出口,只能折中叫了句“陶老板”。
“嗯,你還記得昏過去之前許諾過要給我當牛做馬吧?”陶園昌調笑道。
“是,我記得的。”金朝現在才覺出尷尬??扇舨皇撬麧撘庾R里還知道去有錢人出入的場所討飯,他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那我跟你說說你的工作內容。你要是聽了覺得累、不想干,也沒事,我就當隨手做好事了,不用你回報?!碧請@昌娓娓道來,“我這兒是家糖果廠,叫福臻糖果,去年才剛開張的。底下有四十來號人,都比你大些。你剛進來呢就當個學徒,先從攪糖漿、裝盒、搬東西這種活做起,等上手了我再安排師傅教你做糖?!?
“好的陶老板,我能行?!苯鸪档?,他五歲就下田幫著插秧了,金家可不養閑人。別看他瘦,干體力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陶老板點點頭,咳了咳,又不好意思道:“別看我穿的還行,我冬天也就這一身好衣服,多的錢都投廠子里了,所以現在工資還開不了太高。比你年紀大的兄弟們干的多些,拿的自然也要多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