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貼,我也要貼。”沈滿棠舉著雙手蹦跶,想讓人抱他上梯子。
沈滄下巴一抬:“那邊有摔炮,你姆媽給你買的,你去玩那個吧。”
“什么是摔炮?”沈滿棠往年從沒體會過過年的氣氛,因此今天看什么都覺得很新奇。
“元寶,你把小滿帶到院子里玩,別讓他在屋里摔。”傅君佩扶著梯子對金朝喊道。
“是,太太。”金朝拖著滿臉好奇的沈滿棠到門口,向他示范摔炮的玩法。
沈滿棠一玩就上癮了,剛開始還有幾個沒摔出響來,后來越摔越遠,有一個不小心扔到了曹錦和的輪椅跟前,嚇了護工和曹錦和一跳。
“哎呦小少爺,這可不能亂扔啊。”護工丁香忙蹲下查看老人的狀態。
曹錦和倒是很快鎮定下來,朝沈滿棠笑道:“乖孫……”
“祖母!”看到曹錦和,沈滿棠跑過去一下撲到她懷里:“祖母,你最近怎么都沒出來曬太陽啊?”
曹錦和的反應有些遲緩,手顫巍巍地撫上沈滿棠的面頰,一字一句慢慢說道:“最近,天冷……祖母,腿疼,不能出門。”
沈滿棠有些心疼地蹲下,抱住曹錦和的雙腿:“那我給祖母暖暖。”
“小少爺,天冷著呢,可別在外頭待了,快進屋吧。”丁香有些口音,說快了沈滿棠就有點聽不懂,現下只能懵懵地點頭,先一步跑進屋。
自傅君佩嫁過來后,這個家就沒正經過過年了。每年沈滄都會放廚子回家,只留蘆薈做些家常菜對付。
可今日不一樣,明明人還是這些人,氣氛卻好了很多。有曹錦和在,沈滄和傅君佩倒是沒有說話,滿桌只有沈滿棠在嘰里咕嚕地和老太太聊天。
曹錦和已經連說話和吞咽都不利索了,卻還在努力地回應孫兒,沒讓他的話掉到地上。
往年幾句話下來,沈滄就會板起臉讓沈滿棠安靜吃飯。然而今年他卻沒有阻攔,有時聽到幾句童言童語還會自然地笑出聲。
飯后,曹錦和看著沈滿棠惹人憐的乖巧模樣,欣慰地朝他招手:“乖孫,來,祖母,給你紅包。”說完丁香便伸手遞來一個極厚的紅包。
沈滿棠笑得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雙手抱拳,吉利話信手拈來:“謝謝祖母,祝祖母新年快樂、身體健康、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傅君佩本是等著沈滿棠自覺把紅包交給自己保管的,誰知沈滿棠一把把錢塞到了金朝褲兜里。
“你干嘛?”站在一旁充當合家歡背景板的金朝嚇了一跳,趕忙把紅包掏了出來。
“我今年不把錢給姆媽了,給了姆媽,姆媽就拿去玩牌了。”沈滿棠撅著嘴不滿道,“我要給元寶拿著,元寶會給我做巧克力吃。”
傅君佩哭笑不得,拍了一把沈滿棠的屁股:“你小子,抹黑我呢,你哪年的紅包我沒給你存著?”她嗔怪地看了一眼沈滿棠,“你想要就拿去吧,到外頭別胡說了啊。”
沈滄也笑了,從西裝內袋里掏出一個厚厚的紅包,在沈滿棠眼前晃了一下就放到了傅君佩手里。“小孩子拿太多錢不好,二叔這一份還是得給你姆媽保管。你手里那個夠買一年巧克力了。”
沈滿棠哼了一聲,暗道二叔真小氣。
沈滄笑著,抬頭瞥了一眼曹錦和,果不其然曹錦和的目光在他和傅君佩之間流轉,眼里滿是不可置信的憤懣。沈滄只當沒看見,笑得更放肆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氛圍就連幾個外人都被感染了。就連蘆薈都悄悄和金朝說,沈家已經好久沒這么熱鬧過了。
金朝當然不像蘆薈一般會被表象糊弄。他分明從老太太的反應中瞧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怒意。其實單論年紀,老太太還稱不上老。但或許是丈夫和大兒子的死令她傷心過度,如今才剛年逾半百的她早已須發皆白,看上去活像個古稀老人。
平日里她就和沈滄住在西廂樓里。金朝只有在周末陪沈滿棠在花園玩時,才會看到丁香推老太太出來曬太陽。每當見到沈滿棠時,老太太就像復蘇了一般,臉上浮現出微弱的神采。沈滿棠倒是很熱情,看見曹錦和便撲到她輪椅上,也沒考慮過一個老人能不能受得住他的體重。
金朝看著各懷鬼胎的一家子,無語地搖搖頭。前世他請的私家偵探沒能調查出沈傅二人婚后的奸情,對曹錦和更是著墨不多,可見沈家上下的嘴被堵得有多嚴實。上一世他打聽不到蘆薈的死因,就只能看著每個人的資料推測。如今他身處其中,只覺得沈家每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除了沈滿棠……金朝看著在一旁疊糖紙的沈滿棠無奈地笑了。
他就是純笨蛋。
夜深了,沈傅二人沒管抽風了堅持要守歲的沈滿棠,刻意一前一后回了房間。
沈滄進了門,看著傅君佩笑道:“這還是你嫁過來以后第一頓像樣的年夜飯吧。”
傅君佩正坐在梳妝臺前摘著耳環,斜睨他道:“你也知道啊,是誰每年都把除夕夜攪得不得安生?”
“你和沈泓大年三十成親我當然要鬧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