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宋芒有些困,他揉了揉泛酸的眼角,點開時間看了看。
已經晚上十點了。
宋芒這些天跟著謝承之養成了規律的作息,眼下已經是平時入睡的時間,宋芒揉眼睛的次數頻繁起來,撐著精神不想讓自己睡過去。
“夫人,謝先生剛來過電話,說他還有事要忙,可能沒那么快回來,讓您不要等他先洗漱休息。”
李叔走到沙發旁,見宋芒困倦,將謝承之交代的話朝人說完,勸人上樓歇息。
宋芒思維有些遲鈍,聽完李叔的話后思索了一會兒,然后對人道:“我知道了,李叔也先去休息吧,我把手上的劇本看完就上樓。”
見人這樣說,李叔沒再多勸,應了一聲后朝樓上走去。
謝承之是凌晨一點左右回家的,彼時一樓的燈暗著,只剩沙發邊的一盞臺燈還亮著,謝承之隨手脫下外套,目光朝沙發那移去,就見一個小鼓包在昏暗的光線里安靜躺著,小鼓包旁邊,未鎖屏的平板散發著幽藍色的光。
謝承之脫外套的手一頓。
他將外套搭在臂彎里,緩步走了過去,彎腰半蹲在了沙發旁。
“宋芒?”
看清抱膝蜷在沙發上的身影后,謝承之很輕地喚了一聲。
宋芒顯然睡熟了,沒有對他的呼喚做出回應。
謝承之在黑暗里輕笑了一下,他將外套披在宋芒身上,抄起宋芒的膝彎將人抱著上樓。
到臥室后,謝承之動作極輕地將懷中人往床鋪上放。
“謝先生……?”
宋芒突然出聲,謝承之本欲抽走的手臂被宋芒伸手輕握住,他聽見宋芒聲音溫軟,抬起眼睫喊他。
“嗯,是我。”
謝承之坐了下來,安撫地拍了拍宋芒握住自己的手,將披在宋芒身上的外套拿開,給人掖了掖被子。
鼻尖輕嗅到熟悉的氣息,宋芒清醒片刻的意識復又昏沉起來,在耳邊溫柔的低語聲中,他很快重新陷入了熟睡中。
謝承之又開始忙碌了起來,之前特意空出來陪宋芒的日子結束,他又變得早出晚歸,只能在宋芒上課時送人過去,然后兩人再見便是晚上入睡前了。
跟從前不同的是,每天到家時,謝承之總能在沙發上捉到一個安靜的小鼓包。
有時小鼓包醒著,會跟他說幾句話然后一起回臥室;有時小鼓包已經睡熟,乖順地任由人抱著他上樓,迷迷糊糊地叫一聲人然后繼續睡去。
謝承之哄宋芒不必等他,讓人先休息。
但宋芒眼睫微抬,蒙著薄薄水氣的眸子就那么看過來,輕輕問他:“謝先生不希望我等你嗎?”
……謝承之自覺難以說出肯定的回答。
過了兩周左右,彭導劇組的試鏡結果公示,宋芒入選,過一周便要進組。
得到試鏡通過的消息的那天,周瀟瀟非常興奮,讓宋芒上完課后到她辦公室等她,兩人帶上紀沫一塊兒去下館子,吃一頓好的。
宋芒頷首答應,給司機發了消息讓人不必來接他。
因為要為新戲入組做準備,今天是宋芒最后一天過來公司上表演課。
謝寒石得知宋芒要進組,開口恭喜他。
跟謝寒石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后,宋芒大概了解了謝寒石的脾性,表面上看著冷酷囂張的謝寒石其實人挺好的,在課上也是他關照宋芒多一些。
兩人本就算同齡,再加上應宋芒的強烈要求,謝寒石不再一口一個“小嬸嬸”,他們的關系更趨向于平輩的朋友,比剛開始親近了不少。
“你走了,我也不來上了。”
恭喜完宋芒,謝寒石懶懶散散地開口道。
宋芒眨了眨眼:“為什么?”
謝寒石苦惱地皺了皺眉:“我要被我爸再次扔進火坑里受折磨了……”
“小叔實在是太恐怖了……”
謝先生么……
宋芒想到謝承之一向溫和包容的目光,抿了抿唇,本想寬慰一下謝寒石,但恰逢有人找他,他只好收了話頭,起身朝訓練室門口走去。
叫宋芒出來的是一個打扮中規中矩的助理模樣的男生,宋芒溫聲詢問什么事,那人笑著說是他家藝人有事想問宋芒,人在茶水間等他。
“你家藝人是……?”
助理長著一張娃娃臉,聽宋芒問忙答:
“林冬。”
“跟小芒哥一塊兒上課的。”
這個名字宋芒有一點印象,應該是在課上聽到過,他不疑有他,跟著娃娃臉助理朝茶水間的方向走去。
過去的路上,一個人端著咖啡迎面過來,擦肩而過的時候,那人不知為何腳步一歪,冰涼的褐色咖啡盡數潑灑出來,一大半潑到了宋芒純白色的薄毛衣上,旁邊的娃娃臉助理驚呼了一聲,立馬抽紙巾幫宋芒清理,那個撞到宋芒的人也連連道歉,看著年紀不大,被嚇得快要哭的模樣。
宋芒擺擺手說沒事,婉拒了那人要賠償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