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芒緊繃著脊背僵在謝承之懷里時,謝承之沉沉的嗓音在宋芒耳邊響起:
“讓我抱一會兒。”
灼熱的吐息噴灑在頸側,宋芒身子幾不可察地一抖。
見宋芒未有明顯抵觸,謝承之進一步收緊了這個懷抱。
兩人交頸而擁,宋芒的后腦被謝承之按在了肩頭,攬在腰間的手力道很重,幾乎要把宋芒的骨頭都揉到對方身體里一般。
宋芒下巴被按著埋進謝承之胸口,鼻尖被迫緊貼著謝承之頸側的皮膚,慢慢的,宋芒仿佛又嗅到了那絲熟悉的酒氣。
好像……比剛才更濃郁了。
循著那一絲時濃時淡的酒氣,宋芒的眸子輕顫著微轉,最后……落到了謝承之后頸偏下的位置。
看清那一處的皮膚后,宋芒原本因這一個突然的擁抱而升起的無措緊張轉瞬變為驚詫錯愕。
謝承之后頸的腺體處,貼著一片很薄的抑制貼。
抑制貼……
只有在身處信息素隨時可能失控的狀態下時,才會需要用到抑制貼或信息素阻隔劑。
比如,alpha的易感期。
“易感期……?”
宋芒略有些茫然地念出這三個字,語氣里透著濃濃的不確定。
謝承之的易感期,不是剛過去不久嗎?
才只隔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又來了么?
原來謝承之的易感期已經紊亂到這個地步了嗎……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宋芒足足愣了好一會兒。
宋芒腦海漸漸一片空白,與此同時,他后知后覺地感覺到一只手緩慢撫上了自己的后頸,然后堪堪停在了腺體的下方,最后停在那里不動了。
“謝先生……”
察覺到謝承之的動作,宋芒此刻的聲音不可避免地帶上了細微的顫抖。
他的手指緊張地蜷縮成一團,察覺到腦后那股微燙的吐息也在緩緩靠近后頸時,他的瞳仁輕顫著睜大。
所以,謝承之異樣的表現不是因為工作,而是他的易感期不知何時又爆發了。
那今晚謝承之來接他,也是因為易感期嗎?
想到這里,宋芒的睫毛顫得更厲害了。
宋芒被禁錮在人懷里,緊繃著的脊背和顫抖的身軀都表明,他還沒有做好成為謝承之的“人性抑制劑”的準備……
完全沒有……
“謝先生,我、我還沒有分化。”
察覺到謝承之的氣息一點點越來越靠近腺體的位置時,宋芒忍不住顫抖出聲。
這句話似乎提醒了謝承之,宋芒感覺到身后的氣息明顯一頓。
在宋芒頸后,他看不到的地方,謝承之漆黑如深潭的眼底此刻透著淡淡的猩紅,盯著宋芒后頸時,他原本古井般的瞳孔中透出兇狠嗜人的光,就像雪域里瞄準獵物時的孤狼。
似乎下一秒便能毫不猶豫地刺破獵物的喉頸。
但聽到宋芒顫著聲調喊他的聲音后,謝承之的瞳孔也跟著緊縮了一下。
而后,他眼中的猩紅又悄無聲息地一點點褪去。
“不咬你。”
“……別怕。”
謝承之繼續緩緩靠近,對宋芒安撫著說了這么一句。
但謝承之話音落下后,宋芒身軀的顫抖未曾因為他的這一句安撫而停歇。
因為……頸后灼熱的吐息停頓片刻后,又重新繼續朝著腺體的位置靠近,很快,就懸在了此刻因主人極度緊張而微微發燙的腺體上。
盡管謝承之的氣息還只是懸在了腺體上方,并未貼上來,但是被過于鮮明的灼熱吐息裹著,那里已經開始泛起了淡淡的粉,和頸后其他地方白皙的皮膚相比,瞧著十分顯眼。
被熱意籠罩著,宋芒仿佛回到了跟謝承之見面的第一晚,面對失控狀態下的謝承之時,宋芒顯然是毫無招架之力的。
謝先生會咬下來嗎……
極度緊張下,宋芒淺色的眸子里被激出生理性的淚水,堪堪掛在濕潤的睫毛上,同時,此刻不算清醒的腦子里蹦出一系列漫無邊際的想法來。
未分化的人,要是被咬了腺體,也能被標記嗎……?
面對接下來的未知局面,宋芒幾乎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他心尖就像被懸了一把注定會落下,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突然落下的刀,吊著他此刻緊繃的神經,腦海里的思緒都漸漸紛亂了起來。
不知過了幾息,在宋芒惴惴不安的等待下,那把刀終于猝然落下——
宋芒的心臟隨之猛地一顫。
滾燙而存在感極強的陌生溫度貼上后頸,宋芒的整個后脖頸都頃刻間僵住,一動不動。
一股過電般直沖神經的詭異感覺將宋芒席卷。
要被咬了嗎……
宋芒眼尾泛起了薄紅,本能地如同鴕鳥般將自己蜷得更深,然后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睛。
“別怕。”
半晌后,出乎宋芒預料的,他預想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