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言猝然睜大了眼,“謝……”
打斷宋朝言張口想要辯解的話,謝承之向后一靠,長腿交疊在一起,“善解人意”地朝宋朝言丟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權當安撫,隨后看似漫不經心地道:“險些忘了,你家小兒子沒有分化的基因,還真試不了這藥。”
“不然就宋總跟宋夫人來試吧,宋總對自家的研發水平如此自信,直接就敢用在家人身上,想必不是一般的藥,讓分化過的人老樹發芽再二次分化一次,想來也是能做到的吧。”
謝承之那雙深井般的漆黑雙眼盯著宋朝言,嘴上語氣沉緩,眼中的冰冷卻駭人。
“宋總,你說呢?”
被謝承之用威脅一般的話語問到,宋朝言僵著表情一動不動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謝承之話里的意思后,他語速極快地道:“小芒服下這個藥,絕對是個意外,宋氏自有一套嚴格合法的制藥和臨床試藥程序,斷不會隨便讓無干人員試藥,我回去就嚴查,以后絕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還好謝先生發現了這個漏洞,您不說,我還不知曉小芒竟誤服了還未投入發行的藥。”
“是嗎?”
謝承之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宋朝言忙點頭:“回去我就整改,不過此藥的成分都是經過了檢測的,藥效暫且不論,安全性絕對是有保障的,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副作用。”
宋朝言說完這句話,周身可怖的威壓感才稍稍淡去幾分,讓人能喘息片刻。
宋朝言面上除了初時的慌亂,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詫。
謝承之脾氣古怪、陰晴不定,當初答應聯姻的時候,他是面無表情,對這樁婚事公事公辦、純粹利益所驅的模樣。
只聽了宋芒的名字后,便毫不關心地換了其他話題,沒有問過任何細節。
也正是因此,宋朝言才毫不顧忌地對宋芒下藥,沒想過謝承之會對宋芒上心。
可看今天這架勢,宋朝言掩下眼中的驚詫,心想以后對自己這個養子,看來得上些心了。
“謝先生,小芒過去您那邊,沒給您添亂吧?”
“添亂?”
兩個字被謝承之咬著在喉間滾過兩遭,再沉沉吐出。
撫過胸前與昨日樣式相差無幾、規整完美的領結,謝承之眼前仿佛又閃過早上離開時,宋芒溫順低頭站在他跟前為他認真系領帶的模樣。
“宋總說笑了,我家夫人溫柔體貼,要是真愿意鬧騰一些,我也樂意奉陪。”
“他‘誤服’藥這件事,宋總回去可得好好查清楚,我會讓我的人跟進,最后宋氏要給我一個正式的處理結果。”
“以后要是還有類似的事故,我看我們之前談好的協議,有些條款就不得不做下改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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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頭兩天外,謝承之每天早出晚歸,宋芒不怎么會見到他。
在云頂山莊修養了幾天后,宋芒的身體漸漸恢復,不再每日乏力昏昏沉沉的,脖子和嘴唇上的痕跡也都淡得幾乎看不見了。
謝承之讓私人醫生過來給宋芒又做了一次檢查,醫生說宋芒身體已無大礙,腺體也在自我修復,損傷可逆,不用繼續臥床修養了。
宋芒身體修養好之后,正式的訂婚事宜也提上了日程,訂婚宴定在了周五,就在云頂山莊舉行。
前一天晚上,宋芒準備睡下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謝承之站在門外,臂彎里掛著一套定制的白色西服,看到宋芒惺忪的睡眼后頓了片刻,隨后問:“吵醒你了?”
宋芒下意識搖了搖頭,視線落在謝承之臂彎里掛著的西服上,眼睛輕輕眨了眨,大概明白了謝承之的來意。
“是要提前試一下嗎?”
那應該就是宋芒明天在訂婚宴上需要穿的禮服。
謝承之頷首,“今天剛做好送過來,試穿后不合適的話讓他們再改。”
謝承之將禮服放在宋芒床沿的位置,宋芒從剛剛即將入睡的怔忪中清醒過來,跟著人走到床邊,這才仔細打量了片刻謝承之身上的這套純黑禮服。
一黑一白的禮服,胸前與袖口處的配飾都是一一呼應的。
細節處的設計很別致,屬于宋芒的那一套還多了一條純白色的絲帶,宋芒思索片刻后,問謝承之:“那條絲帶是……?”
“是條頸帶。”
謝承之直接將頸帶從床上勾起握在掌心,轉頭朝宋芒道:“你換完禮服后,頸帶我幫你系。”
宋芒身上穿著松松的睡衣,坐到床邊,濃密的長睫垂下,修長的手指微動,上衣領口處的扣子應聲而解。
眼見宋芒的手往下,落到下方鎖骨處的第二顆扣子上,就要解開,謝承之雙眼一動,按住了宋芒的手。
宋芒的動作被止住,不由順著手上覆著的比他要大些的手向上望去,疑惑地出聲問道:“謝先生,怎么了?”
不是要現在試禮服么。
謝承之一時無言,那只手松開,隨后轉過身去,扔下一句:“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