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瞇著眼睛看了半天,又重新往我懷里鉆:“提醒一下而已,樂樂,想不想說都隨你?!?
心臟好似在胸腔里蹦極,緩了半晌最后回到原點,我長嘆著喘了口氣,輕聲嘀咕:“不愧是小狐貍?!?
“那當(dāng)然,什么八卦能逃過我夏至的耳朵?”她比了個拇指,“放心吧,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低頭,夏至明亮的眼眸澄澈而清明,并不是要將我洞穿的視線,但那一瞬間依然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真相第一次被人戳破,就在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上午,我難以自禁地感到狼狽,但她的目光又如泉水沖散了懸吊的惶恐和無所適從。
說起來也很奇妙,我和蘇澤的關(guān)系至今無人知,明目張膽的親密兄妹,居然也就這樣瞞過別人整個青春期。
夏至握住我的手,反而她的聲音里透著驚訝:“樂樂,你……害怕嗎?”
她的手心暖得過分,也可能是我的身體發(fā)冷,我攤開掌心,發(fā)現(xiàn)指尖確實在輕顫,思緒和身體好像擅自分離了,我沒有過多的感想,卻似乎是情緒的過載觸發(fā)了保護機制的分離。
我茫然失措,只能坦白:“可能有點,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發(fā)現(xiàn)?!?
夏至捧著我的雙手貼在她的兩頰,意外又好笑地追問:“真的假的,我是第一個知道?不是,你們倆其實還挺明目張膽的,一直沒人發(fā)現(xiàn)嗎?”
她的態(tài)度太過輕松,熱度攀上指尖一路熨帖心口,我也慢慢彎起唇角:“畢竟是兄妹啊,長得也很像。”
夏至悄聲說:“怪不得說兄妹是天生的戀人,原來自帶夫妻相。”
“誰啊,這么會說話?!蔽沂?,又覺得有些難以言喻的荒唐,“夏夏,你真的沒有別的感想嗎。”
“嗯,一方面是我愛磕,”夏至假裝咳嗽兩聲,“另一方面,主要這真不算什么事。比這更亂的關(guān)系圈我見得多了,你們倆這已經(jīng)算太純愛的了?!?
嗯,這就是豪門帶給夏夏的底氣。
“只要你自己感到幸福就好,其他的都無所謂。不過嘛,你哥是不是一年半都沒聯(lián)系了?突然就回來,復(fù)合得這么快。樂樂,你有時候太心軟了,要先為自己考慮啊。喜歡誰都無所謂,一定要愛自己?!毕闹琳J(rèn)真道。
她說得太誠摯,一字一句都是對我的關(guān)心,我們之間難得這么煽情,我鼻子一酸,眼角濕涼,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埋進她的肩膀。夏至嬌小的懷抱溫暖而可靠:“夏夏,真的謝謝你?!?
“哎呀,”夏夏摸著我的頭發(fā),聲音也帶著點不好意思,故意揶揄道,“樂樂你平時都太可靠了,這樣就很好嘛,哥哥回來了想起來怎么撒嬌了?”
“平時也撒嬌啊,你一直很照顧我。”我紅著臉,沒忍住繼續(xù)夸她。
“我第一次聽說你有個哥哥還挺驚訝的,后來關(guān)系好了才發(fā)現(xiàn)是真的,還是需要人照顧的妹妹呢。”
“哼,你嫌我麻煩。”我拖長語調(diào)。
夏至溫柔地蹭蹭我的側(cè)臉:“樂樂,你總是大家的姐姐,能做回哥哥的妹妹,真的很好?!?
“我就知道你得到過很多的愛……以后放假不要再留校了?!彼p聲說。
室友們在寢室和父母打電話,分發(fā)從老家寄來的特產(chǎn),放假前熱火朝天地?fù)屲嚻薄?
我沒實踐過任何一項。
“但你哥太討厭了,就算你跟我解釋,我短時間也不要跟他和解,可惡?!?
我倒也沒有羨慕室友,只是偶爾確實有些寂寞。
“嗯,我也不要原諒他?!蔽覔Ьo夏至,黏黏糊糊地撒嬌道。
你要把你的人生賠給我才行,哥。
人到齊,菜也買齊,還需要清洗和切備,廚房站不下那么多人,所以還是做飯組的人互相幫忙,我聊到后來去冰箱拿飲料,才注意到蘇澤不再原來的位置,一問已經(jīng)去了廚房。
我晃著喝了一半的罐裝飲料,想拿進去給他灌一口,拉開門,一眼就看見蘇澤站在灶臺的背影,抽油煙機噪音很大,所以他彎著腰,與那位舉著調(diào)料瓶問話的女生離得很近。
原來是這樣的心情。
我把飲料罐貼到他臉上,很冰,蘇澤躲了一下,抿唇垂眼看我,他低頭附在我的耳邊說油煙太大,別在廚房呆。
我舉著罐子抵在他唇上。
蘇澤眼神微動,快速地朝一旁掃了來回,隨即抿起一點笑容,指節(jié)順著我的手背輕輕刮過,最后握住飲料罐仰頭一飲而空。
哥不是很喜歡汽水飲料,他被嗆了一口,皺著眉側(cè)身輕咳了兩下,一旁的女生抽紙遞給他,我從他手中奪過罐子,丟進廚房的垃圾桶,頭也不回地離開廚房。
菜一道道端上桌,我們零零散散圍在圓桌前,郝思源拎著水壺放上來,說可以幫旁邊還在廚房的人燙一下餐具。
蘇澤出來得早,涮完我們倆以及挨著我坐的夏至的餐具,繼續(xù)往左手邊倒水,剛過一遍水,之前在廚房的女生進來后順勢坐在他身旁。
我側(cè)過手機給夏至看刷到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