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贊美沒聽夠?我再多夸兩句?”
“哥。”我低聲叫他,在口袋里玩著他的指頭。
“嗯?”他回應地捏了捏。
我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平靜的眼底帶著安撫的意味。
“哥今天太溫柔了,不適應。”
“還有這種事,”他挑了下眉,“樂樂,你被虐上癮嗎。”
“一邊去。”嘴上說著,我卻把他攥得更緊。口是心非。
“……真不想長大。”我磨磨蹭蹭地說出心里話,“被好多人看著。”
“害怕嗎。”
“跟以前不一樣,不習慣。”我低聲問,“是什么變了呢,哥。”
“是你越來越有廉恥心了。”蘇澤不著調(diào)得說。
“哥……”我目光灼灼地仰起頭,“一會在試衣間做吧。”
“說什么傻話。”他屈指彈了我的腦袋。
“兄妹就是要在一起的啊,”我靠著他輕聲碎碎念,“什么對象、男朋友,那些亂七八糟的定義之前,這是我哥哥啊,為什么不能讓別人知道呢,好像我們做了什么錯事一樣……明明哥都結扎了。”
商場洶涌的人流穿過身側,我們依偎在一起,像最普通、最普通的情侶。
“只要你想,我會跟別人說我是你哥,親哥。”他俯下身來,“然后像這樣吻你。”
“說什么傻話。”我嘆著氣,“我還沒真的腦子壞掉。”
雖然仍在上學,但已經(jīng)不能算徹底的學生了,從前我們一起上學放學,黏糊糊的貼在一起,別人只會說這是一對關系太好的兄妹。
離開校園,突然掉進了殘酷的現(xiàn)實,情理、秩序、人倫是非。
從前的世界很窄,我們沒有被任何人知曉過兄妹超出親情之外的關系,但今后呢,哪怕只是在街上交換一個簡單的吻,都有被熟人撞破的可能。
怎么辦呢?這樣想的話,又感覺有些灰心喪氣,明明認為是自己對的,卻還是把現(xiàn)況當成問題,想要找解決辦法,沒有對抗世俗的勇氣。再怎么肆無忌憚,還是不敢公布這不見光的關系。
膽小鬼。
“你真要我在試衣間干你才想得通嗎,樂樂。”蘇澤抹平我皺起的眉心,“母子、父女、兄妹、姐弟、血親,任何人提到這些詞想到的都是親情,如果超出了詞意的范圍,就不再是本身的含義。我們并不是完全的兄妹,世俗給這種關系下過定義:亂倫。”
“人們避之不談的兩樣東西,一是性,一是生命,近親的性交會誕生畸形的生命,這是最根本的問題。”
“我們是守規(guī)矩的,但并不能阻止一般人融于潛意識的抗拒。這是人的天性,是血,是基因。它給大多數(shù)人賦予這樣的概念,也給我們賦予特別的意義。”
“規(guī)矩是什么。”他咬我的耳朵,“是我不能在這里干你,我們會被路人拍視頻,再被警察抓去罰款拘留。”
“但只是親吻就沒問題。”牙齒稍稍用力,“只能在私密的地方做愛,只能在不見光之處亂倫。這是合理的,沒必要給平庸的大多數(shù)添亂。”
他不管何時都始終如一。
就像那個雨夜他隔著斑馬線站在街對面,我闖紅燈讓司機大罵著鳴笛,他一句話也是教訓我。
哥這個人,是很守規(guī)矩的……他太溫柔了。
“我只是覺得……憑什么。”我撇嘴,“哥講了一大堆。”
“樂樂,就像你不會開口問我的許許多多問題,因為你自己有答案。”他說,“我知道什么是你真正的疑問,我不能不回應它。”
哥像我懂他一樣懂我,有時候可能連我也要甘拜下風。
“哥,”我扯了他的衣角,“也不要走太快了,我怕有一天追不上你。”
唯有愛始終平等,我希望深情厚誼是相同的重量。
“可能有一天,我也會問你為什么愛我這種傻瓜問題。”
“我會準備好所有的答案,你放心往前就好。”他包裹住我的指尖。
哥不會等我,但他會悄悄放慢腳步。而我始終追趕的,是有蘇澤在的未來。
其實問題本身并沒有解決,但是說到底,天下最大的問題不過都取決于自己的心情。
我現(xiàn)在心情很好。